沈巡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心惊。之前发生的很多事都越来越明白了,沈巡眉间全是愁绪:“你们拿了长治的身份证,是想取长治的钱?”
她不敢解开骆十佳,怕骆十佳反抗或者逃跑,所以拿了筷子准备喂给她吃,骆十佳从头到尾看到她都是横眉冷对,对她拿来的食物,自始至终没有张过嘴。
沈巡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痛苦地嘤咛着,无助地看着沈巡,眼睛瞪得很大,随即又软弱的眼眶微红。
到底什么是命?
找了好几个小时一直没消息,骆十佳的失联状态让沈巡想了很多不好的可能。最后冷不防被证实,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沈巡一直紧紧抱着骆十佳,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放心,她只是体力不支。”女人扯着骆十佳的衣服,就往里拖。“没带钱来的话,就不要指望把人带走了。”
她的刀往下刺了一分,沈巡也冷冷把孩子往高举了一分。
“后退!”
突然,在大家都措手不及的时候,门口钻入了一个矮小的身影。让屋内的三个大人都紧张得一怔。
沈巡不得已向她交了底,但她显然一点都不相信:“不要想骗我,长治那里根本没钱!”
“他现在被警察控制住了,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放了他。至于钱,你放了她,我一定会筹给你。”沈巡一边和那女人说这话,一边试图从旁边攻入,救下骆十佳。
“她为什么看上去这么虚弱?你做了什么?”沈巡手上根本没钱,她开口就要十几万,他实在没办法在短期内筹集。可骆十佳现在在她手里,沈巡只能人先来,先周旋着救人。
“反正我们一家也活不成了,死在你手上,也好过我自己亲自动手了。”女人说:“也好,有律师小姐陪葬,我也不枉此生。”
那画面,让骆十佳又愤恨又心酸。
她拗不过钳制着她的女人,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女人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她拖着骆十佳一步步往后退。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自己的要求:“给我钱,还有,放了老李。”
被沈巡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妈妈——”院内的呼唤又响了起来,打断了女人的思绪。那女人低头抹了抹泪,没有再看骆十佳,举着簸箕就出去了。
那女人循声回头。
那女人早有防备,刀尖又向下了一些,沈巡瞬间就看到了骆十佳细嫩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骆十佳也因为疼痛忍不住呻/吟出声。
那女人抓了骆十佳就是个错误,她跑不了,以一个女人之力,也不可能打赢沈巡。她真伤害了骆十佳,钱拿不到不说,罪会更重,沈巡也不可能饶了她。想来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不愿死心,想最后一搏,那笔钱是她孩子最后的希望。抱着那么一丝侥幸心理,想着,如果钱在沈巡手上,也许就可以拿到钱了……
“你不要乱来!”沈巡拔高了嗓音:“我警告你!快点放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结果?”骆十佳问:“你要沈巡来做什么?”
沈巡怕节外生枝威胁到骆十佳的安危,受了歹人威胁,没有报警。一个人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一路都把油门踩到了底,才又到了李会计家那远离了村庄的破旧院落。
命是无奈,是逼迫,是最坏的可能。
那女人一把刀悬在骆十佳脖子上,刀刃似乎是磨石打磨过,又尖利又闪烁,看了就让人触目惊心。
李会计家里的事远比沈巡想象得还要复杂。一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村妇,能把骆十佳不声不响地带走,并且关押起来。沈巡不禁对整件事都进行了重新的梳理。
他一只手拎起了小孩后颈上的衣领,本就有病的孩子被拎起来,衣服卡在喉咙上有些窒息,他难受得手脚乱抓乱蹬,在空中不断挣扎。
李会计的妻子早已等候多时。
孩子因为难受,一直在挣扎,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骆十佳心里难过极了。
沈巡关心则乱,上去想要强取。他刚走近一步,女人就是一声大喝。
骆十佳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疼痛越来越甚,沈巡手上的施力也越来越重,孩子脸色因为缺氧越来越青紫……
认识十二年,骆十佳不是第一次见识沈巡的凶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巡打人。他身手利落,招式步伐都很准确,很少在打架上面吃亏。
“钱带来了吗?”她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起什么波澜,只是寻常语气。
“你到底要怎么样?!”沈巡紧张地看着骆十佳,“长治把钱都带走了!矿里已经没钱了!你必须给我时间筹钱。”
命是明知会失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是明知是错的,却只能这么做。
她自始至终只是盯着沈巡,既没有求助也没有抱怨。十分安静,她不想成为沈巡的拖累,他的软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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