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沈巡,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韩东听沈巡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喜欢骆律师呢,看他那表情,紧张得有点过了头了。”
沈巡的声音有些沙哑,看他那疲惫的样子,骆十佳只觉心头一沉:“那个会计是不是……”
骆十佳被沈巡大力拉扯,虽然跟他走了,心里却对他有一肚子的不满,一肚子的气。怎么都不肯让他碰她,一路都在挣扎。
她爱他吗?还用问吗?
“谢谢。”这是沈巡唯一能在此刻想起来对闫涵说的话。
他的脸埋得很深,骆十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胸怀感觉到他面目上有些轻微的抖动。
沈巡站得比骆十佳低两个楼梯台阶,他忍着痛,手一拉,将骆十佳拉近了,换了一只手拥抱她。
闫涵微微蹙了蹙眉,只淡淡回答:“知道了。”
沈巡抿了抿唇,眉间的愁绪始终没有解开。他沉默了一会儿,只说:“十佳的一个叔叔。”
“嗯。”沈巡想了想说:“他看着十佳长大的,关系比较亲。”
“我不敢肯定。”沈巡顿了顿:“但八成是了。”
“这里是高干病房,所以只有一张床。”沈巡用低哑的声音解释着。这一刻,他全然没有往日的意气,窝囊得如同一只斗败的流浪狗,整个脑袋都是耷拉的。
男人大概是闫涵的助手或者秘书,自然不会忤逆闫涵的意思,恭谦地出去了。
“不必,我就在这里。”
骆十佳还在昏睡,闫涵推着她进了病房,沈巡被韩东拦了下来。
医生走后,沈巡站在原地没有动。说实话,虽然厌恨闫涵,但他的细心还是让沈巡自愧不如。骆十佳晕过去,沈巡六神无主,只知道在诊室守着。闫涵得知消息,立刻就开始上下打点,让骆十佳能住得舒服一些。这种对比让沈巡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
闫涵往病房门口一站,挡住了骆十佳的去路:“你先休息一晚,确定没问题再出院。”
终于,将她心里最后的那一丝愤怒、怨恨,通通击溃。
他一把抓起了被放在病床被子上的外套,直接套在骆十佳身上。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抓住了骆十佳的手。
他踏入病房,沈巡却始终没有抬眼,也没有要他出去。
“也许是我猜错了。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沈巡,你他/妈的,还算个男人吗?”第一次,骆十佳忍无可忍地用了脏话咒骂沈巡,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他给撕了。
听他这么一说,骆十佳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骆十佳从没见过沈巡这个样子。在她心里,沈巡就是再落魄,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此时此刻,他流露出来的脆弱,让骆十佳心都碎成了几十瓣。
“我操/你妈的,你怎么不早点说!居然还让医生把他救活了!我日/他妈……”韩东骂着骂着,眼眶也红了,声音也忍不住哽咽了:“……沈巡,你这不是给我难题么?你让我怎么和长安说?长安她……她已经够不容易了……”
骆十佳的胸口,传来沙哑而压抑的一声道歉。
骆十佳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一大排的玻璃窗,采光很充足,浅蓝色的遮光窗帘被勾在墙角,只有一张病床在病房里,有单独的衣柜,储物柜,独立的厕所,病房角落里还有盆景植物,病房里开了暖气,所以温度十分适宜。这环境,比骆十佳这一路住的旅馆和酒店还要好,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清醒了。
沈巡没有再回应骆十佳的话,只是俯下/身去拿开水壶,他小心询问:“喝水吗?”
说完了骆十佳的事。韩东这才转回了正题:“李会计没事了,没有打出脑内的问题,有点淤血,可以保守治疗。”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冷汗直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了?长安还守在那呢,她要我先来给你报个信。”
“嗯。”
……
血,从已经包扎好的白色绷带里又渗了一些出来,带着鲜红的颜色,如同恐怖片中最血腥的镜头,突然铺天盖地地充斥着骆十佳的眼球。骆十佳如同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一瞬间就没了气势。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抬住了沈巡那只将要落下去的手。
他低头倒了一杯水,还没递到骆十佳手上,已经被骆十佳大力拂开。
“你还好吗?”她紧张得要坐起来,被沈巡一只手压住。
他自然地上来搭了把手。三个男人加一个护士还加一个病床,让电梯变得异常拥挤。韩东看了一眼闫涵,面带疑惑,又看了看沈巡,他一直紧皱着眉头。
“他没事,救过来了,没那么严重。”
……
“我在医院?”骆十佳问。
细瘦的手指,白皙的手心,纹理分明,都干干净净的。骆十佳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也许只是噩梦一场。
沈巡闭上眼睛,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许久,他终于睁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皮,胸中许多情绪都无处发泄,压抑许久,最后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转了转眼珠,就看见了一脸憔悴,肩上头上都捆着绷带的沈巡。
骆十佳满眼恨意地瞪着闫涵和沈巡,二话不说直接掀了被子。
她忍不住伸手,环住了沈巡的肩膀,她的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两个人就以这种奇异的姿势拥抱着,谁都没有动。
沈巡的道谢,闫涵自然不会领情,他只是冷冷瞥他一眼:“不必,你没有这个立场。”
骆十佳看都没有看闫涵一眼,脸上始终带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她没有回头,只是隔空对沈巡说:“你可以不走,你不走,我也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