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上了这个美人，把事给解决了么？”副驾的男人回忆起骆十佳的模样，暗自感慨：“要不是事出突然，这美人我可真舍不得就这么卖了，我都还没试过呢。”

    ……

    确定没有人追来，沈巡才将车停了下来。

    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里向后座看了一眼：“在眼皮子底下比较保险。”

    他穿过人群，好像是越过千山万水，万顷烟波，红尘雾霭，明明再次到达她面前是那样艰辛，脸上却还是笑着。

    沈巡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两人唇舌交缠，骆十佳觉得沈巡的吻是那样来势汹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

    沈巡的枪在他脑袋上重重地按了一下，枪口陷进了他额头的皮肤里。沈巡又重复了一遍：“放人”。

    劫后余生，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下车，透了口气。

    沈巡飞起一脚，踹在其中一个人的胸口，将那人踹得大步直退。一直伺机而动的男人企图偷袭沈巡，被他迎头一拳打得鼻血直流。沈巡一顿拳头连击，把人打得向后仰躺摔了下去。

    骆十佳回想起两人下公路的时候，长安阻止她拔钥匙的一幕。

    她的脚边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嫌后座太挤，一路都在抱怨。

    开车的司机被这道光刺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血瞬时从那个男人的头顶流了下来。那一下打得太重了，他整个人已经痛到摔倒在地上。另外两人见同伴受伤，一时也双眼血红。

    ……

    她的脸贴着沈巡温暖而结实的背脊，心中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骆十佳扭了半天才佝着背看清楚了他。此刻他如同一个浴血而战的斗士，庄严而肃穆地站在那里，等待迎战。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骆十佳的声音支离破碎，她想要骂沈巡，想要恨他，可是她最终想到的，却是害怕再也不能见他。

    “臭婊/子，还想求救？我们车上三个人，那个男的就一个，就算他听到了，你又以为他能救得了你？”

    他的手伸向自己衣服的内侧，正待摸索，还不等他拿出武器，沈巡已经快步到了他面前，如同一道猝不及防的闪电。没有一丝畏惧和犹豫，沈巡的一只手已经扼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直接夺过了他尚未拿出来的自制手/枪。

    最痛的时候，他愤怒地质问她：“……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骆十佳，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副驾的男人听见了那触目惊心的巴掌声，忍不住扯劝：“大哥，别打坏了，还要交货的。”

    骆十佳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背靠着车，横着摸索到了自己的车里，赶紧钻了进去。

    说着，他探出头，对前面停着的车喊话：“大兄弟，怎么回事啊？让点路让我们车过啊！”

    骆十佳被人捆着手脚丢在后座。嘴上被封了透明胶，手法粗鲁，扯得脸上很疼，手脚上的绳索更是缚绑得她动弹不得，坐都坐不起来，只能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歪侧着。

    车上的人终于按捺不住，纷纷跳出了车，要与来人一战……

    车正安静开着，突然一道照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的远光灯从正前方而来。

    沈巡自口袋中掏出烟，给司机发了一根：“请问你们一路走过来，有没有看见一个短发的姑娘？穿土黄色的夹克外套，大概一米六五的个头，皮肤很白。”

    再见到骆十佳的那一刻，沈巡只觉得那一刻的心情似乎在很多年前已经经历过一次。

    这么多年，很多事沈巡都无法释怀。可是所有的一切到了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爱也好，恨也罢，对他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她好好活着更重要。

    就在三人还在发愣之际，来人迅速抓住时机，眼疾手快开了车门，毫不犹豫抓住了司机的衣领子，一把就将他拽出了轿车。

    沈巡。

    她也只是一脸麻木地对他说：“沈巡，你可以恨我。”

    他抱着骆十佳往上一推，骆十佳双脚就离了地，失去了支撑，骆十佳如同风雨中的浮萍，只能下意识缠住他的腰臀，得以自处。

    想到这一路的经历，骆十佳心有余悸。若不是长安，她怎么会遇到这些？骆十佳委屈极了，只想甩开沈巡，此时此刻，她执拗的脾气也现出了原形。可沈巡人高马大，力气也大，她怎么都挣不开他的钳制。

    两人从高中一直纠缠到大学，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吃过那么多苦。沈巡对她，从来都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好好爱下去，爱一辈子。

    沈巡的手死死扣着方向盘，每一下呼吸都觉得钝痛不已。

    被三人叫做老大的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吐了一口血痰。

    沈巡看了一眼骆十佳，冷静地对她说：“上车。”

    三人经了这事，都沉默下来，也不再折腾骆十佳，后座的男人随手将她一甩，她摔下去的时候脑袋撞上了车扶手，眼冒金星。

    “要你们丢后备厢，你们非要丢后面，这他/妈这么挤，老子怎么坐？”

    方才还很凶狠的男人被枪指着，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这枪都是自制的，很容易走火，他赶紧求饶：“大兄弟真是真英雄，一个打仨。”

    那人吓坏了，赶紧吼着自己的同伙：“还愣着干嘛！还不给大兄弟放人。”

    沈巡将枪膛里的子弹和枪分了两个地方丢。一路他一直在踩油门，一直开一直开，直到开出了环山公路，在许多条岔路中，沈巡选了其中一条开了下去。

    她投入了程池的怀抱，没有任何一丝前兆，他也没有一丁点防备。

    后座的男人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你他/妈脑子长几把上了？你管她舒不舒服？你舒服了不就完事了？”那男人越想越气：“要不是运气好，这荒郊野岭还能遇到这一个，我看你怎么交代！你要我们拿什么去交货？”

    山里很黑，骆十佳整个人被藏在一片阴影里，又被衣服盖住了，她动了好几下，却怎么都挣不脱。

    ……

    “……”

    沈巡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慌乱过。上一次这样乱了阵脚，还是骆十佳跟了程池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

    骆十佳滑下山坎，最后是撞到了一棵树才停了下来。山里那么黑，安静得每一阵风吹都如同恐怖电影里的特殊音效。骆十佳拼了命才一步步爬上来，满身都是伤，全身都简直要散架了。

    ……

    她想要给沈巡一点提示，用了最大的力气呼救，虽然只有“嗯嗯啊啊”的声音，但这声音在寂静的山里已经十分突兀了。

    坐在副驾的男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说绑着弄不舒服。”他猥琐地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人怜香惜玉。”

    “沈巡，放手。”骆十佳的手挡在沈巡胸口。

    沈巡眼中全是心疼，也有欲言又止，他盯着她的脸，低声问道：“他们有没有……你有没有受伤？”

    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后怕。

    玻璃破碎霹雳巴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四处飞溅的碎玻璃弹到了她身上。来人如同一个亡命之徒，将那三个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骆十佳，他沈巡失而复得的宝贝。哪怕只是多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死而无憾……

    副驾驶的男人重重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被后座的男人狠狠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