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三急，你说我要是能忍，会让你停车吗？”

    那人是那样着急，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来。

    韩东一听骆十佳丢了，整个人急得直拍大腿：“糊涂！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回头？”他着急地拉着长安问：“在哪里丢的？”

    “你坐我的车？”骆十佳调了调后视镜，从里面看了一眼长安，有些意外。

    长安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勉强应了。

    大刘的老婆单独递了一盒卤牛肉给骆十佳：“骆律师，昨晚我见你好像爱吃这个，我自己卤的，你别嫌弃。”

    规规矩矩的大名，没有昵称，也没有标记。

    长安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回来，胀红了脸嗫嚅着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这荒郊野外的……”

    长安越说越激动：“因为你们在一起，会给周围的人都带来灾难！”

    会跟丢沈巡是骆十佳万万想不到的事。

    长安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么低的声线，冰冷得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回音：“听说她后来被人骗去了东莞。东莞那地方，你也知道什么行业发达吧？”

    韩东越想越着急：“他们那车就两个姑娘，这环山公路又危险，车技不好的……”

    骆十佳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她睁着眼睛，努力在黑暗中辨认着房间的顶灯轮廓。许久，她用平静的口气问长安：“你喜欢沈巡，是吗？”

    骆十佳甚至都还没意识到遇到了什么，整个人已经摔下了一个山坎，身体不受控制地一路下滑。手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去阻止这疯了一样的下滑速度。

    高原早晚温差大，山里更是冷。骆十佳穿少了衣服，一边走一边抖。天色越来越暗，骆十佳听着自己脚下踩到枯叶颓枝传来的“咔擦咔擦”的声音，心里也觉得有些恐怖。

    骆十佳看了他一眼，钻进了房里。

    骆十佳转身要去抽车钥匙，长安说：“不用拔了，马上就上来。”

    “真是麻烦。”骆十佳嘴上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迈脚向林子深处走去。长安是跟的她的车，她有责任保证她的安全。

    “进去吧。”沈巡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嘱咐她：“晚上冷。”

    ……

    从大刘家离开，热情的大刘给他们装了很多土特产。还给他们带了一些熟食，饿了就可以在路上吃的那种。

    长安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开关，关掉了房间里的最后一丝光亮。黑暗中，长安讽刺地嗤了一声：“骆十佳，你到底能害多少人？”

    “你能不能忍忍？”骆十佳问。

    “不知道。”长安说：“尿了个尿，她就不见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只好回来找你们了。”

    “你们先走，在前面找个村镇，我们到时候会合。”沈巡接了钥匙，头也不回地向车里走去。他要去找她，刀山火海他也要去。

    骆十佳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她没有拿手机下来，所以不知道时间，只是觉得长安这厕所上得实在有些久。眼看着太阳都落山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韩东给她们俩多拿了一床被子进来，总算是不用睡一个被子，两人睡床的两头，大约就不用那么尴尬了，骆十佳这样想着。

    骆十佳看了一眼前面那辆熟悉的黑色自由客。听见它引擎启动的声音，不再多问，只淡淡回答：“嗯。”

    大刘的家三个房间挨得很近，骆十佳怕吵到主卧的一家三口，没有用吹风机，只是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沈巡毫不犹豫拉开车门，眼中只有不容置疑的笃定：“回去找。”

    “她们追上来了！”韩东高兴地大喊。

    骆十佳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成功找到了房间的顶灯。

    长安一路提了两次上厕所，一次大家停下来在一个补胎点上了厕所。另一次是正在走环山公路。沈巡他们刚好走过了一个弯，骆十佳原本就跟得离了一些距离，长安要求停车的时候，骆十佳有些犹豫，这荒山野岭的，万一跟丢了会比较麻烦。

    “她不会死。”沈巡脸色深沉，眸中一片血红：“把那句话给我收回去！”

    两人从环山公路的栏杆翻下去，原本随便找个遮挡物解决了就行了。长安却嫌别扭，非要往深处走。骆十佳不喜她这股子矫情劲，没有跟去。只站在原处说：“我就在这等你，你上完了过来。”

    骆十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是有些潮，但毛巾已经无法让头发更干了。她把毛巾晾在椅背上。人走到了床前，钻进了床的另一头，仿佛没听见长安说的话一样，径直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长安冷冷笑了一声：“她后来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只考上了大专。她因此和家里人吵架，一赌气，书都不肯读了，就那么出去打工了。”

    骆十佳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车停了下来。

    骆十佳想了想，听了她的。

    道完别，骆十佳先上了车。她一直盯着沈巡，以至于没注意后座已经坐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关门的动静让整个车震了震，骆十佳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后座。

    “韩哥昨晚没睡好，要补觉，他们让我来和你换换手。”

    一路上长安一会儿要她开广播，一会儿又要放她手机里的歌。骆十佳憋着一股子气没有发出来，都隐忍着一一满足了她的要求。

    “这样吗？”她抿了抿唇：“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