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许久没有见面的母亲,不挽留自己的女儿,却拉着闫涵的手不放。
多少年没有回到这里了?十二年?还是十三年?
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也跟着起身了。
保姆的菜刚上桌,他就回来了,果然回来了。
闫涵深邃的五官已经抹上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他眼角生出了浅浅的皱纹,一笑起来,那皱纹更是明显,可这并没有影响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风韵。
他像个运筹帷幄的猎人,看着骆十佳这个急于逃窜的猎物,在他的天罗地网里苦苦挣扎,他一定觉得这画面十分逗趣。
骆十佳冷冷瞧了一眼远处那个牢狱一般的别墅:“您以后一三五去我妈房里,二四六来我房里,周日您随便。这样的安排,还满意吗闫老板?”
骆十佳头也不回,从那个牢笼一般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一字一顿,充满挑衅。
栾凤重新坐下:“去宁夏做什么?”
别墅外墙的枫藤经了这些年已经爬了一满墙,如今季节已过,葳蕤的繁盛没有了,只剩枯枝残叶等待来年春天再度重生。墙内那栋红墙尖顶的别墅犹如电影里的鬼屋坐落在这个高档的住宅小区里。毫无人气,寂静清冷。
“回来了?”他一眼没有看过栾凤,只是径自坐在骆十佳对面,用略微低沉的声音与她说话。
妈妈?这个词骆十佳听起来就觉得有点讽刺。
栾凤放下碗筷,从包里拿了两沓钱递给骆十佳,连数都没数:“你明天要去哪里?”
“今晚你回家吧。正好我让你闫叔叔也回来,一家人吃个饭。”
她站在那扇欧式黑漆雕花铁门前,犹豫了许久都没有按下门铃。
“明天就走。”骆十佳扒掉了最后几口饭,毫不客气地对栾凤说:“给我点钱。”
最后是栾凤拉窗帘时看见了她,亲自来开的门。
“不管是那个姓沈的,还是那个姓程的,那样的毛头小子,哪里适合你?”
听到那个噩梦一般的名字,骆十佳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胸腔里几欲要迸射出来的恨意驱使她的口气也变得刻薄了起来,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和他算是哪门子的一家人?”
闫涵站的地方,一棵榕树的枝叶从花丛里生长开来,遮住他头顶那路灯微弱的光芒。他的表情似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那一道道树的影子让他的表情有些可怖。
骆十佳冷冷一笑。这话由她的亲生母亲说出来,她只觉得齿冷。
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手臂上挂着西服的外套,身材保持得很好,也没什么中年人的气质。此刻他在玄关处换鞋。栾凤热情地过去帮他拿西装外套。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昂贵的手表,泰然自若地说:“我晚上还有事,正好送送十佳。”
多年优渥生活,让栾凤脱胎换骨,她不再是下街老屋为了生活卖/身的下等妓/女。
“嗯。”骆十佳低头吃饭,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骆十佳走得很快,可她走得再快,始终是个女人。而闫涵,西北的土地孕育出了他的高大个头,再加上常年的锻炼,他体力极好,不论她走多快,他始终紧逼着她。
对面这个男人如今堪堪四十二岁的年纪,比栾凤还要小三岁。在西安,乃至全国都遍布着他的产业。骆十佳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个公司,不知道他涉足多少行业,更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钱。
这里是一座牢笼,金丝牢笼,而她,是一只从来没有真正飞出去过的鸟。被那人折了翅膀,背负着诅咒,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从一个到处打混投机倒把的二流子一步步变成今天的样子。
那种恐惧感如影随形,不论多少年没有正面迎战那人,她依然会害怕。
黑夜里的树木花丛只有浅浅的轮廓,静静林立在道路两侧。欧式的路灯昏黄微弱,让这条路看上去又恐怖又漫长。
“我知道你恨我。”闫涵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宠溺,却带着满满掠夺的残忍:“可是怎么办呢十佳?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爱你。”
“你那个爸爸也是个没福气的。”闫涵的声音里有淡淡的讽刺之意:“你要去,我就让你去。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谈。”
栾凤的脸色瞬间青红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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