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结下过梁子。
“疯女人。”沈巡自言自语。推开自己门的那一刻,他回想起骆十佳勾着唇问他要不要做/爱的表情,只觉得身体又是一紧。
沈巡就跟在她身后回房,两人的房间在同一层,隔得不远。骆十佳拧开门锁,正要推开,突然回过头来。她背靠着自己的房门,与沈巡四目对视。
一转身,看见骆十佳从后门钻了出来。几乎是熟门熟路地从他口袋里拿出他的烟和打火机。
人总是很容易被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吸引,所以当周明月把沈巡介绍成男朋友的时候,骆十佳并没有表现得太意外。
骆十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万籁俱寂的环境,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回响:“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骆十佳不再说话,只是举着电话,让那越来越陌生的声音在耳边聒噪。
沈巡这么多年习惯了早起,一早来了几个电话,沈巡已经疲于应付,只是沉默听着。
骆十佳有些心酸:“我也曾这样以为。”
往事匆匆,追忆起来只觉欷歔。
骆十佳丢了烟头,吐出了肺里最后一口烟。她抬起头正看着沈巡的侧脸,只觉得那波波折折,都如同命运的伏线,让骆十佳不由得心头一紧。
“骆十佳,你不要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这么多年,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对你好不好?”
骆十佳冷冷看了那富二代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你请我喝了,我也应该礼尚往来。”
骆十佳后背贴着门,急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息。
“沈巡。”脸上仍是笑意融融。
“干什么?”骆十佳没有动。
当她重重拿高脚杯砸破那个富二代的头时,她想,这一下虽然解气,却会有无穷的后患。但当时那种情况已经容不得她后悔。
回想她刻薄评价沈巡的话,骆十佳突然有了一点心疼。
“你喝醉了。”他不动声色掰开了那个男人的手,淡笑着说:“老爷们的力气,不是用来打女人的。”
“骆十佳?”沈巡一字一顿重复着她的名字,唇齿接触,那样意味深长。
一夜无梦。骆十佳是被手机吵醒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来电的是程池。
她很快抽完一支烟,沈巡的电话也打完了。
这么急着找她,这倒让骆十佳有点诧异。
啤酒染花了骆十佳脸上的妆,黑乎乎地劣质化妆品顺着啤酒的酒液往下滑,骆十佳随手一抹,脸上更是花成一片。
骆十佳专注地看着自己丢掉的烟头,没什么表情地回答:“因为还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去宁夏。”
那事后来自有人替她平了,骆十佳与平事的人达成了协定,所以在那之后骆十佳就不泡酒吧了。回归校园,日子也没有多新鲜。对于当时遇到的人,骆十佳也没什么记忆了。
……周思媛和眼前的男人?总觉得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周思媛在骆十佳的客户里,绝对算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漂亮又有风情,眼眉间尽是妩媚,稍微说说话就让人骨头都酥了。
年少叛逆期的沈巡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不怎么上学,不停地换女朋友,脱了校服就混迹在酒吧。
沈巡的视线落向别处,不再说话。骆十佳轻吐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旅馆:“我去睡了。”
富二代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座位上拽起来。
“那是家里逼的!”程池激动极了:“骆十佳,你为什么永远把我想得这么恶意?”
骆十佳见他走了,脸上伪装的表情卸下,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还会折回来,此刻一脸落寞还没及时收拾。
不是不想谈,只是不想和你谈。
那年他突然退学说是去结婚了,骆十佳不是不震惊。
这么多年过去,沈巡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上去救她。他不是有英雄救美风度的人。可人生有很多事就是这么鬼使神差,阴差阳错。
突然,沈巡用手盖住了骆十佳的眼睛。
“你喜欢处/女吗?”骆十佳问。
“骆十佳。”她依旧保持距离。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骆十佳看见他嘴唇动了动。缠绵而蛊惑。
那个有钱的富二代推了推沈巡,咬牙切齿地说:“沈巡,就是那个贱货,骗了我的钱还赖账。今个儿不干死她我就不走了。”
沈巡身体一紧,还没说话,骆十佳就打开了自己的门,很快钻了进去。
四目相投的一刻,骆十佳愣了一下。
骆十佳也笑,眉眼间有些慵懒,她抿了抿唇,语出惊人:“你想不想和我做/爱?”
那个校/妓被他们的人控住,富二代则与骆十佳对峙着。
像周思媛这样的女人,连揶揄人都带着娇嗔:“我前夫这个人,臭穷酸自尊心特强,脑子直的,不会转弯。”
骆十佳苦笑:“因为过得不算好。”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周思媛。骆十佳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女人俘获了他。
这个女人的烟瘾比他想象得更加严重。
说着,她推了推骆十佳,使了使眼色。骆十佳立即心领神会,道了别转身就走了。
当年的骆十佳成绩优异,在老师眼中如同一个天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厌恶自己,她跟着最坏的女孩化妆、打架、泡夜店。
他的声音一度哽咽:“你骗我,我也信你,因为我爱你。”
许久以后,骆十佳才意识到,他当时是在念着她的名字。
不得不承认,沈巡说这句话的时候,骆十佳觉得他像一个冲破黑暗,斩断荆棘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