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的。骆十佳注意到他虽然故作镇定,但他的头发早已乱了。大约是跑得很急。
骆十佳打开一看,是一个不怎么熟的大学同学发来的。
解开手机锁,屏幕上是女儿甜甜的笑脸。
老天却在这时候让他和骆十佳重逢。
沈巡有些眼热。
只可惜起的时候没能在她面前威风一把,却在大落的时候再度与她重逢。这是命运吧,命运让他一个男人永远在她面前如此狼狈。
沈巡头也不抬:“我没带那么多钱。”
沈巡不喜欢周思媛做模特,那个圈子乱。为了供着她,大学也不读了,和兄弟一起合伙做生意去了。后来萌萌出生,为了让她们母女过上更好的生活,沈巡起早贪黑地顾事业,自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家里。
回到旅馆,沈巡什么都没解释,就又开了一间房。也不和骆十佳说什么,直接拿着行李包就从标间走了。
沈巡冷哼了一声:“怎么,关心?”
夜风微凉,只着吊带衫的骆十佳觉得有些冷,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无意挤了挤自己的胸口,那处春光更甚。原本看着她的沈巡撇过头去,胸口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动了动。
沈巡仰躺在床上,床头灯没有关,正闭目想着事情,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骆十佳觉得眼前的风景好像倒带镜头,将她带回了很多年前,他们的高中时代。
是缘还是孽?骆十佳用了很多年都没有想出来。这个男人是她的劫,这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事。
“你指甲这么长,会伤了她的脸。”沈巡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吊儿郎当,眼神却有几分狠劲儿。
骆十佳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复吸。”
“到了西安,我会让我朋友安排你回深城。”
那时候的沈巡只有一个想法:不是骆十佳,他也可以的。
其实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沈巡也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了。
电话那头的人气结,半天才发出声音:“沈巡,你给我等着!”
周明月,骆十佳当时最好的朋友。
曾经娇滴滴的女人如今每次来电话都是尖酸刻薄的口气:“你有本事就把萌萌藏一辈子。我告诉你沈巡,我已经找了律师了,你等着收传票吧,萌萌我要定了。”
骆十佳想起出发前程池还在求和好的话,冷笑。
“因为爱上你了。”沈巡还是笑着,表情却有几分认真。
也是一条这样潮湿脏乱的后巷。
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值钱的都被偷干净了,只有随身的手机还在。遇到了这样的困境,想和谁说说,把手机通讯录从头看到尾,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说。骆十佳有点悲哀地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
“能给我一支烟吗?”骆十佳说。
滴滴————
“萌萌是我生的。”
沈巡站在花洒之下,家庭旅馆的电热水器水没烧足,冷水将他的意识越冲越清醒。
沈巡低头吃面,骆十佳却吃不下了,她有点可怜兮兮地问沈巡:“你能不能借点钱我?我需要尽快去宁夏。”
看来白天他不是故意不给开,真是押金都没了。原来取钱是为了这个,骆十佳松了一口气。
一条短信进来。
骆十佳这样回复。
彭羚被她的态度激怒,举起了留着尖利指甲的手,眼看着就要扇到骆十佳脸上。
从浴室出来,正准备拿根烟抽就接到了前妻的电话。
他们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只有对她的渴望。
那种每天早上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醉死的感觉不能填补他心中的巨大空洞,相反让他更加寂寞,冷意更深。
当年骆十佳骂他是疯子,并且用那样轻蔑的口气问他:“沈巡,像你这样的人,懂什么是爱吗?”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骆十佳,沈巡大约不会那么早结婚。当初她那么毅然决然地投入程池的怀抱。情伤最甚的时候,他靠流连夜店才能稍微忘情。
“疯子。”骆十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
空气中有莫名的躁动。
当初沈巡不到年龄不能结婚,等了两年才和周思媛领了张证。当时沈巡没什么钱,都投在生意和押在房子里了。结婚多年,沈巡一直对周思媛有些愧疚,觉得欠了她一场婚礼。
沈巡随手把手机甩到床上,自己坐在窗边抽烟。
“要打她,有没有先问过我?”
有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