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nbsp;就在她们要转身的一刻，骆十佳说：“上车吧。”

    “我能分清楚东南西北。”

    骆十佳看了姐妹俩一眼，又抬头看前面还在商店的沈巡。

    骆十佳以为他会说出刻薄的话，谁知他只是用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说了两个字：“继续。”

    沈巡被她拉住了衣袖，也不着急挣脱。他比骆十佳高出许多，居高临下看着她，肩膀宽厚胸怀温暖，倒像是随时要把她搂紧怀里似的。

    听到西安两个字，骆十佳整个人怔楞了一下。

    沈巡右手夹着香烟，熟练吞吐。骆十佳虽然自己抽烟，却并不喜欢抽烟的男人。程池不抽烟，她一直贪恋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

    虽然又脏又旧，可这一刻对骆十佳来说，却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老板看见骆十佳出来，热情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喊了一句：“小姐，住店吗？专车带路。”

    骆十佳没想到导航也有不灵的时候。从南京开出去，过了一个不熟悉的小县城，骆十佳打了三四圈都没开对路，导航一直指引她掉头掉头，开了许久，却又开回了最初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

    骆十佳从后视镜看着二人打扮，问道：“你们出来旅游？”

    骆十佳忍不住皱了眉，即使有求于他，也不能欺人太甚。

    骆十佳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冷漠地说：“前面好多车，怎么就要我带？”

    “你一直看着那个短发姑娘，怎么，女朋友？”商店的老板伸着脖子打听着，脸上尽是八卦的神情。

    李翩比较活泼，喜欢说话：“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骆十佳看了沈巡一眼，对老板摆了摆手，径自回了自己车里。

    看着车上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几个行李包，骆十佳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沈巡头都没抬，对正在等待二人商量结果的前台接待十分果断地说：“开一个标间。”

    说完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和骆十佳打一个招呼。

    ……

    沈巡低头看着骆十佳，表情仍是古井无波：“有事？”

    沈巡勾着唇笑了笑：“所以？”

    似笑非笑又带着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似乎对之后会发生的一切都意料之中。却偏偏一点提示都没有给。

    骆十佳想了想回答：“先去西安。”

    阳光有些刺眼，四周都是荒芜的草地，马路上传来一阵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路边沿路都掉有干草。是农人运过草的痕迹。

    骆十佳是个善于总结的人，大脑里高速回放了这一路经历的一切，也想起了进入周口收费站的时候，沈巡看向她那耐人寻味的眼神。

    骆十佳离了导航寸步难行，只能等着，她有点无聊从地上捡了两根草来编。

    加油站的小工正在给路过的车加油。骆十佳跟在后面排队。

    抽完烟他就要去开房间了，也就这么一点时间能给骆十佳发挥了。

    骆十佳心跳如雷。可沈巡却没有一点点进一步的举动。

    他找商店老板要了一碗泡面，正呼啦啦地吃着，模样粗鲁。不知是不是感应到骆十佳在看她，正好也抬起头与她四目相投。眼神意味深长。

    “那你更应该提醒我！”

    犹豫了许久，骆十佳才说：“这线路也行。”

    一对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驴友打扮的年轻女孩怯生生走到了骆十佳的车前，敲了敲骆十佳的挡风玻璃。

    跟着沈巡开了一路，沈巡路过一个加油站。两人停下来上厕所以及稍微补给状态。

    沈巡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低头扫了她一眼，随后径直走向了最近的旅馆。拿出证件在前台登记交押金。

    “还没等我过去，她们已经上了你的车。”

    骆十佳听他这么说，有点不服气：“我们在北半球，太阳是偏南方的，上午在东南，下午在西南，现在是正午，是正南。”

    骆十佳就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短发，又把自己的内衬衣向下拉了一点，让白|嫩的乳/沟若隐若现，确定自己状态还不错，才走向了在一旁抽烟的沈巡。

    这一路带了两个年轻女孩倒没之前那么寂寞了。

    其中一个高一些的姑娘凑到骆十佳的车窗前，低声请求：“姐姐，我们姐妹俩搭车到了这里，现在没法离开了，您能不能把我们带到最近的城市？”

    沈巡笑了笑：“那你自己慢慢找路，我先走了。”

    骆十佳越说越词穷，却又不得不继续：“如果时间能倒回，我觉得我们的结局应该不会是这样。”

    沈巡居高临下看着骆十佳的两只白皙漂亮的手在那胡乱扭着干草，冷冷评价：“女人就是路痴。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敢一个人开车去那么远。”

    “我没钱，证件也跟着一起丢了，你能帮我开一间吗？”骆十佳恳求。

    见骆十佳不说话，沈巡问：“你看上去不像这么好心的人，为什么愿意带她们？”

    一起不见的，还有骆十佳的背包。里面有她的随身洗漱用品以及钱包银/行卡和证件。

    她说：“我们有家人，却好像从来没有家一样。我不喜欢漂泊，可人总是有很多迫不得已。”

    李翩摇摇头：“我们是要去找爸爸。”李翩说着说着，语气失落了起来：“妈妈再婚了，不要我们了……爸爸在洛阳打工，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西安啊，那是不是会经过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