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帝霄殿下爱鉴:
诛邪凤眸中有伤痛一闪而过,片刻后恢复了往日的冷然,肃声道:“不过是个认主的宝物失了主人,怎值得尊主殿下如此慌张?”
闵然与云莲金仙茫然地望向佛祖的浅笑。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冉羲争辩道:“此事又怎能全怪在他身上,若非是我喂他吃下断川固魂,他便是自己死也又不舍得动她分毫,你要怪便怪我就是!万不要、万不要将此中真相告诉闵然,否则以他脾性,绝对会让帝霄抵命的!”
文殊菩萨笑语:“万道归一,生万物。妖神和金仙只需等待便是。”
闵然闻言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眸中却已是水雾蒸腾:“说什么诸行无常!什么寂灭为乐!天地欺我闵然,我为何还要以德报怨,维持天地平衡!佛祖不予我公道,我便自己找回公道!今日本神便要这三界六道所有生灵给我女儿陪葬!”
冉羲听到此话,不禁瞪大了双眸,轻呼一声:“霄儿好生糊涂!闵然可是上古妖神,紫凰乃闵然独女。若是知道此事乃你一手所为,岂能善罢甘休!你虽是拿去了我与你父皇的神力,却时候不长,尚未能化为己有,根本不是闵然的对手。还不快将彭冲速召回来,问问可有遗漏,当务之急是万莫让人知道此事与我羽族有所关联。”
东天之上,梧桐树之巅,鸾凤宫。
大殿之外,一道金光飞了进来。带着花香的灵符,悠悠扬扬慢慢吞吞落入了帝霄手心,化作一张凤凰原型的花笺。
帝霄俊美绝伦的容颜惨白而黯淡,殷红的两道血泪。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地狱攀爬出的鬼魅,邪恶而可怖。
“十二因缘涅槃寂静,非生死之说,缘超脱之法。”文殊菩萨抿唇而笑,“上古妖神闵然,盘古时便孕于天地间。历世间沧桑变化,身有遮天蔽日之神力,无贪无欲,心存良善日日虔诚。天道轮回,善因善果。”
——三世有法,无有是处。
文殊菩萨回眸望向佛祖,抿唇而笑:“佛家虽无回天之术,但天地自会为你夫妇回天。妖神与金仙速速回去吧。”
注:小仙仙结界已开,灵气浓厚堪比东天,万舍不得再伤帝霄神魂,速来速来。
帝霄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许久许久,双眸才恢复了焦距,努力镇定了声音开口道:“此话何意?”
佛祖拈花一笑,文殊菩萨点头称“善”。
——顿悟华情已,菩提果自成。
帝霄攥住铜镜步伐凌乱疾快地奔入天和殿,惊慌失措地喊着殿内的亲者:“父皇,父皇……”
诛邪心中溢满了浓重的悲伤与绝望,自己终其一生,杀伐果敢对敌人从不手软,收割性命数以万计。可这些罪业却没有在自己身上应验半分,都转嫁在子嗣身上。两个儿子灰飞烟灭,唯一存活的儿子,却又是应天地煞气而生的孽障。便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可幺儿明明可平安一生,却因自己一时不查,又被喂下了断川固魂,才走到这一步。即便是他如此对待自己,又怎能狠心看他去死。纵观此事并非全是他的错,若非投身凤凰一族,替父母祖先承受了这杀戮的冤孽,他如此会走到这一步?
——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文殊菩萨笑道:“生未尝可喜;死未尝可悲。枯木逢春,生生不息,缘到自然见。”
诛邪怒声道:“让这孽障为她抵命,难道不是应该吗?她并未招惹他,只因他看她不惯,觉得她会乱他心神,便要狠下杀手赶尽杀绝。这般胡作非为嗜杀成性,难道不该抵命吗!?”
——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生。
不过短短数日,诛邪与冉羲的脸色惨白,神力也所剩无几。自从帝霄将神力取走了大部分后,已好几日不曾见他前来。此时乍闻喊叫,又是如此惊慌,二者心中都十分惊讶,同时望向茫然若失的帝霄。诛邪一眼便看见那流光溢彩的铜镜,已成了一面普通的镜子,手指微曲了曲,再次松开。
“慈母多败儿!事已至此,你却还在为他着想!他做的时候便没有想过,此事万有遗漏,便会让凤凰族与他一起陪葬!”诛邪想了想,又对帝霄喝道,“你不是说拿去神力后,便不会动她吗?帝霄你真让我失望!紫凰你都敢杀!这世间的恶事,可还有不敢为之不敢下手的!说不得明日便会杀父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