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忠犬的护食本能

    唐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所以你打电话给我说要结束……”“交易”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舒锦快速地打断了——

    难道是为了气沈三？小狐狸有这么幼稚吗？

    ——这句话真的有人对原导讲过，不过当时原导用更傲慢更欠抽更讽刺的语调回答：抱歉，我不和路人甲讲话。

    原韶景将一份文件推到她的面前。

    原大导演终于变成大魔王了。

    ——简直就像小孩子在故意对人挑衅之后，却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反应，于是不满了。舒锦现在就是这样。

    沈三站在离她大概有十步远的地方，她的身边站着夏莲生和唐尧，短短十步距离，但却像将他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坚决地推开他。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此时他最想做的就是上去抓住舒锦，把她藏起来，然后爆打那两个该死的明星！

    这么想的时候，一辆悍马以无比嚣张的姿态停到了她的面前。

    “你先别哭啊。”他只能这么说。

    “我知道。”沈三回答道。

    俞晓只听到这里，因为徐女神吼完那句话，就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她躲闪不及，被碰了个正着，幸好徐女神心情不好，只是冷眼看了她一下，就离开了。真是幸运啊，居然又听到大八卦，果然跟着原导就有八卦听！

    “猜不出。或许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因为沈三可以让她得到她想要的。**F上次对待她的态度，我们也都看到了，关键时刻颜泽也护不住她。但如果跟了沈三的话，就没人动得了她，潜规则和负面新闻都与她无关了。”唐尧随口道。

    ……

    “找你当然是要正事。”原韶景顿了顿，说道，“你应该已经接到迁坟的通知了吧，颜建国那边已经把这个项目批下来了，据说是下礼拜就要开工了，不过和之前的调查不一样，两方在前期投入的资金有变，前期两方各投入百分之五十的资金，而到后期的资金全部由沈三负责。颜国要负责技术等，除资金之外的全部事项，也就是说，情况对我们更有利了。”

    在聚餐中神秘离席的两位主角，此时正在饭店的露面天台，一人一杯清茶，看起来非常和谐地闲聊着。大晚上的，再配合上那满天的星光，要是被记者拍到这一幕，大概又有绯闻可以炒作了。

    徐女神在找虐。舒锦产生了微妙的同情。

    所以，当初舒锦一出手就是一千万，很轻易地就把唐少拿下来了。

    《一剑天下》是很商业的片子，天下，江湖，美人，皇位，阴谋，这是主要元素。名动天下的侠客沉醉原名朱玄，是皇帝的私生子，为了夺得皇位，他利用了武林第一山庄的大小姐——也就是舒锦要扮演的角色琳琅。一场浪漫的邂逅，热情单纯的红衣女侠对翩翩少年郎一见钟情，却未曾想到他对她只有利用。

    “阿锦，你还是离开那个土匪吧，唐唐才是好男人的典范……啊，那个土匪怎么也来了……”夏莲生惊讶地瞪住舒锦的身后。

    但是木已成舟，颜泽也没办法挽救了。

    但是，舒锦很高兴啊。

    ——不知道是不是徐女神的刻意报复，就这么一句简单的台词和挥动马鞭的动作，已经被“卡”了三次。舒锦身上好几处被误伤，别看那马鞭是道具，但是徐女神挥动的时候，可是一点力气也没省。

    沈三是在生死边缘打滚过的人，手上也染过血，所以他的眼神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就像兽一样凶狠而冷酷。这就好比婴儿的眼睛是干净纯洁的，因为他们从未经历过世间的痛苦；而老人的眼睛是睿智的，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岁月的尾巴，看清了生老病死，最后锤炼出那样的眼神。

    舒锦神情一顿，“计划书？”上次弄到项目的详细资料，这次计划书也能拿得到，原韶景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两个月后的一天，原大导演宣布剧组要转到某个小镇子补拍一些场景，副导进行了补充，那个地方虽然环境很优美，但是穷山恶水，所以女艺人最好多做一些准备，以免到时候吃苦头。

    唐尧几乎可以确定，小狐狸刚才故意说那些话，或许真的是为了沈三赌气，虽然可能某种原因答应和沈三在一起，可是却又满心的不情愿，所以忍不住伸出爪子想要挠伤他。

    “沈三可以帮我站到更高的地方、可以保护我。就像这一次，甚至不用麻烦地召开记者会，辛苦地想办法，怎么对媒体粉丝去澄清我的八卦，沈三的一句话就可以帮我解决全部的麻烦……”舒锦素白的脸容非常平静，“何况，他那么爱我，明明有通向成功的捷径，我没有理由拒绝。”

    舒锦看着他，半明半昧的灯光下，她无法看清他的神情。沉默了片刻，舒锦就像在赌气一般，“我要回家休息了，你不要再跟着我。”

    “滚开，区区贱民也敢挡本公主的路。”

    “沈三的确威胁过我，但就算我不答应他的条件，他也会帮我解决绯闻，因为那晚我在酒吧遇见的麻烦就是他。”舒锦平静地说着，“并不是因为没有选择而答应他，和他的威胁并没有关系。”

    “忍一忍吧，要不要吃棒棒糖，我包包里还有很多。”舒锦递给他一根苹果味的棒棒糖，“早知道这里这么偏僻，我们就该多带点吃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毒舌的原导待在一起久了，不是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怀疑，就是也跟着变态了。瞧瞧现在舒锦讲话的语调，讽刺冷淡嘲笑一样不少。就连这么普通的一句话，也能讲出这么相似的味道来。

    唐尧一呆，心说，小狐狸唱的是哪出戏啊？

    这一次沉默的人换成了唐尧。

    沈三就像一只苏醒的兽，对敌人发出警告。

    “……”

    《一剑天下》的拍摄场景，大多是在古风的影视城进行的，如果原韶景不是那么龟毛的话，全部的场景都可以拍摄完毕。但是素有工作狂称号的原韶景，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电影拍完。

    “我只是为唐尧识人不清而惋惜。”原邵景喝了口茶。

    沈老板可是好金主啊，难免有小明星动了心思，比如楚楚动人地邀请沈老板来个烛光晚餐，晚上再用身体交流下感情什么的。但是沈老板毫不怜香惜玉地拒绝了，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舒锦简直要奓毛了，很想说一句，原导讲话的语气就不能换一换吗？知不知道让人听了就格外容易暴躁。

    等到惊恐成家常便饭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相信以前的谣言是假的，沈老板原来是这么体贴的一个男人啊。但是，这个“相信”没有维持多久，原来舒锦不在场的时候，沈老板还是很恐怖的。

    夏莲生大力地拍了唐尧一下肩膀，高兴地说：“干得好！那个土匪肯定要气得内伤了……真是弄不懂阿锦了，怎么会改变主意和土匪在一起，喂，唐唐你最近和阿锦那么要好，她有没告诉你是为什么啊？”

    “那么，你猜是为什么？”

    夏莲生烦恼地叹气：“阿锦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沈三这么危险，我们的任务就对换一下，你来解决沈三和颜建国之间的合作案。”舒锦冷冷道。

    “阿锦，你和那个土匪和好了吗？”夏莲生随口问道，“不如你就趁这个机会和他分手好了，你看，他除了有钱一点，有势一点，哪里有唐唐好啊，我们上次不过是吃顿饭，他就对你那么凶。”

    舒锦听明白了，“但是没有见到具体的计划书，我们并不知道，如果沈三撤出资金，对颜建国有什么影响？那些资金，够不够拖垮颜建国。”

    “沈三，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了吧，我并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舒锦的语气简直是恶意，她微微一笑，“现在才觉得生气，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这帖子的亮点，就在于助理最后的那句话：原导，你太渣了！

    最后毒舌的原大导演为了剧组的和平，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舒锦的行踪，并将那个不懂事的小明星给开除了。不过万能助理俞晓却认为，其实原导早就想开了这个小明星，只是因为她是投资商塞进来，现在可好了，理由多么光明正大——企图**沈三失败，并且得罪了沈三。

    大家惊恐，其实这根本不是传闻中暴戾冷酷的沈老板吧。

    舒锦没有理夏莲生，转回身，平静地看着沈三。

    夏莲生撕开塑料纸，咬着棒棒糖，“要知道这么偏僻，我就不来了。”

    舒锦站起来，有些狼狈。就算再迟钝，她也总算看明白了，为什么徐女神对她的敌意这么重。

    “俞晓，你在给谁发短信啊，这饭都忘记吃了。”道具师揶揄道。

    唐尧郁闷了，他不说话那是不知道她的潜台词是什么意思。

    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小狐狸哭了，委屈又伤心，声音里带着细细地哽咽：“不说话的意思，是不原谅我吗？”

    ——格外的难堪。

    在外人看来，唐尧和夏莲生这对组合过得很风光，**F一直很捧他们，自制的片子都一定有他们的位置，但是按Leo的解释，他们只是想物尽其用，低报酬高回收。如果不是有Leo这个经纪人从中周旋，他们两个非被**F压榨死。

    走廊上并不是没有人，幸好光线阴暗，没人认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只是将他们当成闹别扭的情侣，善意地不去打扰他们。夜色酒吧是会员制，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杜绝了记者跟拍的情况，不少明星都很喜欢来这里玩。当然，也少不了像郑于这类的高干子弟或富二代。

    SQUT是Leo一手捧起来的，自然也跟着到了东立。

    夏莲生没有通告，就跟着剧组一起来了，但住了两天就受不了。“为什么这里连一家蛋糕店也没有，晚上还得点灯？”

    沈三冷冷盯着他，过了片刻，沉默地越过他，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舒锦这才想起来，这破落的镇子上根本没有汽车这玩意儿，想去市里还得自己爬过一座大山，到下一个镇子等车。他们来的时候，是坐剧组的车子，夏莲生总不能把那辆唯一的车子给开走吧。

    帖子的大意是，今天在片场，徐女神刻意为难舒锦，一场鞭打舒锦的戏，折腾了三遍没过，结果惹怒了原导。要知道啊，我们的原导是多么的敬业，怎么可以看着徐女神这么敷衍工作啊，于是就用他那高贵冷酷的毒舌腔调|教了徐女神，而心理脆弱的徐女神泪奔了。

    事实上，在这里要拍摄的场景并不多。主要是舒锦扮演的红衣女侠和唐尧扮演的太子殿下隐居后的片段；还有一段是男主角朱玄坠崖后，明月姬和琳琅都纷纷来找他，在太子殿下的干扰下，最后找到朱玄的人是明月姬，而琳琅却意外遭到彝族的袭击，被太子殿下救下，在小茅屋住了一段时间。

    没错，原导就是渣啊。

    “唐尧如果没有自保能力，就不会那么顺利地离开**F。”舒锦觉得自己不解释的话，原韶景不知道得拿这个当话题讽刺她多久，“何况，我和唐尧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曾经用一千万买了他两个月的时间，让他陪我在媒体面前演戏，所以你所说的‘识人不清’根本不存在。”

    “阿锦不爱你，原因不在我身上。”唐尧非常绅士地提醒。

    要知道，原韶景在工作的时候，是非常严厉的，比平时还要毒舌百倍，而且脾气会变得非常火暴，不仅新人被他骂到哭，也有不少老演员都受不住他的脾气。刚才大家就在想，徐女神被“卡”三次，会不会也受到这种待遇。

    网上马甲为“女王万岁”，现实真身为俞晓的女孩子，害羞地回答道：“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陈大哥帮我和原导说一声。”

    唐尧和夏莲生这对组合居然签到东立，难道是因为唐少受到失恋的打击，不想和舒锦同待一个公司吗？也不对啊，舒锦这次可是女主角，如果是因为情伤离开了老东家，不是更应该不出演这个男二号吗？

    提到徐女神，就稍微说下她是怎么回剧组的。

    徐曼云脸色一变，气得浑身发抖。她是真的不在状态，并不是故意的，何况她不在状态，还不是因为他！其实徐女神刚开始拍电影的时候，被经常原大导演这么教训，但是这次不一样啊，情敌舒锦在场啊。

    再次鸦雀无声。

    记者这么想，粉丝也这么想。

    ……是非不明，说得就是沈三这种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的愚蠢的男人！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唐尧勾搭舒锦了，舍不得对舒锦生气，就把火气转移到无辜的炮灰身上是非常不对的啊喂。

    当然不是原导去把徐女神请回来的，而是副导给了徐女神一个台阶。徐女神对原导那是痴痴迷迷了五年，哪里舍得因为一点小事和原导闹翻。所以第二天就端着高贵冷艳的架子回到剧组，而且听到前一天聚餐的时候，原导和舒锦曾经一起消失过一段时间，脸色都气得发白了。

    还有，**F怎么没有封杀他们？

    “我还听了一个很有趣的八卦。”原韶景微笑着喝茶。

    “是为了你和原韶景的绯闻，他威胁你，所以你才不得不答应？”唐尧的话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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