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道。”他轻吻她的指尖,每一根,然后逐一噬咬,“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记住,在你对我的恨如同我恨你一样深之前,你不能死,不能走,不能有事。”
“南弦……”她惊惶地看着他悄然后退的身影,急声叫了起来,“别走!南弦……我知道我错了,这次一定不会再和以前一样,我再也不会离开,我发誓!再也不会,求你信我一次,不要走……南弦……南弦……”西下的斜月隐入黑云,寂夜中诡异地“砰”声一响,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尖锐得惊魂,令人从床上扎起。
静悄中忽然听见缓慢的轻微的嗑吱声,象是有人从外面合上还是拧开了门锁。
她一动不动,定定看着门板,静等良久,直等到精神疲乏,终于确定那细微声响不是梦中残余就是错觉,重新躺下缩回被子里,困意涌上,潜入睡界时她嘴中无意识地轻轻喃道,“南弦……”
到了第七日,半夜忽然在虚梦中醒转。
占南弦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她从迷朦中清醒,脸上惊惧的神色慢慢退去,他才缓步踱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在她跟前。
他反握她的手,站了起身,手掌既眷恋不舍又决然绝然地,轻轻从她的指缝间滑走,只有语声依旧轻柔,“恨我吧,只有这样我才知道,这一次,你爱我有多深。”
她倾耳细听,黑暗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第八天她的胃翻江倒海,吐得肠子都翻了却只吐出一口苦水,奇异的是,吐完之后胃腹反而平稳下来,人渐觉精神,中午和晚上已可以吃下五分之一碗的稀粥。
“南弦。”她轻声道,右手从白色被子里抽出,抬起向他。
她虚弱得连抬手抹虚汗这样的动作,都象足了电视里的慢镜头,是一秒一秒,异常吃力迟缓,喘着气完成。
她想站起来,膝盖却酸软无力,腿轻飘飘的似没着体。
原来,已成今古。
直到第四天,温暖才勉强能认出人来。
看到自门缝外往房内投下一线白光,光上有人影闪动,她以为自己眼花,把眼睛闭上再睁开,果然什么也没看到,再闭上睁开,依然什么都没有,迷糊中人复沉沉睡去。
紫藤架下,晚风习习,右手指尖习惯性拂向鬓边,落空时才记起,早在上一世已剪掉三千烦恼丝,忍不住微微失笑,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
从入院伊始她就昏迷低烧,吊了一夜药水热度也不退,连续三天没睁过眼,只是嘴里不停地发出模糊的呓语,温柔被吓得半死,只差没逼迫看着她们两姐妹长大的世交叔叔主任医师周世为,要他二十四小时守在温暖的床前。
病床上温暖在呓语中不安稳地翻了个身。
不知过了多久,微风穿窗而入,与回廊的风息连成气流,将门扇轻轻扯开一线,廊道里的灯光沿着门缝切入,在房中投下细长的白光,过了会,似乎微风又过,那一掌宽的白光慢慢收缩为三指宽,然后两指,接着细成一线。
要过十天,十天之后温暖才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病情。
夜里依然不平实,漫长夜半,每两小时即从梦中咳醒,睡睡咳咳。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温暖被惊醒,迷茫中看向站在门口的暗影,有两道幽如渊潭的眸光落在她微微惊惶的脸。
第五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但仍无法起床,只觉全身上下没一处正常的地方,扁桃体,咽喉,上呼吸道和支气管全部肿痛,连吞咽口水都困难,声带完全失声,要什么不要什么,除了点头就是摇头。
她苦涩地轻裂嘴角,“我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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