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冷战，伤离（3）

    垂首以指沾起池水，她在黑色大理石上划出一道柔美弧线，然后再一道。

    她沉默，水珠沿着湿成团状的长发和贴身衣物滴落在路面。

    终于有空车驶到面前，她拉开车门，下一瞬它却被人一甩而上，司机骂了一声娘后把车驶走。

    他转头对司机道，“去洛阳道一号。” “不！”她即刻反对，“我要住酒店。”他一怔，“你闹什么别扭？”她别过脸望向玻璃窗外，“我想住酒店。”他将她拉回身来，“看着我。”眼内全是薄雾，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人已经很烦，很累，很难受，很委屈，想尖叫，想洗澡，想摆脱他，她只想回自己的家，想独自待着……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她。

    “是我，温暖！你马上来我家，我没钥匙进不了门。”

    喀声轻响车门被锁上，车子飚了出去。

    温暖盘腿坐在石阶上，脑里有两个问号象丝一样缠绕不去。

    想来想去她还是想不出，贫乏如她有什么可能是他感兴趣的。

    占南弦的唇角弯得更甚，“你还不付钱下车？”

    太阳在高楼的缝隙中逐渐西斜，天际出现一抹紫霞。

    他那警戒的神色仿佛在说不希望见到她和他的母亲待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他又会刻意搂着她，以一点点亲密的动作向他母亲演戏？这两种举动矛盾得无法解释。

    亟需清洗身上令人难受至极的湿濡，再顾不得那么多，她伸手进他外套内取来电话，第一千一百次拨打温柔的号码。

    “当然。”他说。

    “你穿成这个鬼样子就为了在这里鬼画符？”忽然有人讥讽。

    不久，又有一辆车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平静地道，“让我走吧。”占南弦斜翘唇角，“我好奇你这样能去哪里。”他之所以重新回来，就是为了想观赏她无处可去的窘状？温暖淡笑，这个城市这么大，哪怕是回公寓的大厦管理处借一宿门房，世上终归应有可以容她落脚的地方。

    他一把拽住她手臂，明白地告诉转回头的她，“别人可以，你不行。”她疲惫不堪，“你到底想怎么样呢？”真要绝到不留一点余地么？ 他眸里冷星闪动，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刻也无心揣测，她真的很累，很累很累。

    “你何不去问你的心上人？”

    “你什么意思？”

    “当我欠你一次。”她身手去开车门。

    “如果你肯把电话借给我打去问他，我会感激得马上涕零。”占南弦的薄唇微抿起来。

    她叹气，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条件是什么？”

    司机马上不再出声，从观后镜里看了他们一眼。

    被逼到悬崖边的温暖无计可施，只能作最后尝试，“能不能破例一次，给我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

    一分钟后她终于放弃寻找不知跌在何处的拖鞋，赤脚走到马路上，招手想拦计程车，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没有家门钥匙，甚至没有钱付车资，不过这些问题都可以等她无赖地上了车之后再去考虑。

    他原只需伸手略为定一定她的肩头，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但不，他没有救她，那美到极致的星芒闪过与他全然无关的冷光，他就那样一脸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几乎是恶意地看着她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就是这样？宁愿流落街头也绝不向他求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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