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似水流东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什么？”

    莫言只好再次去探，却没多久又跑了回来，急道，“小姐，快！”

    “真让人好不明白，按说今儿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么——”

    张绿漾担心起来，“世非哥哥为什么会这样？真叫人担心死了！”在房中忧虑地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象是忽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回首问道，“那日他们几人在棋室对弈时，你叫我一道去布下的石堆可曾被碰过？”

    镰式弯月悄然半上，湖中水榭空荡无人，想必今夜她不会来了，未来夫家，好一个未来夫家，多久以来她始终这样，从推拒到践踏他对她的真心，如今还多了一个未来夫家。

    弯月渐上中天，被搀扶着走到拐角的拱门时，原本已近不省人事的白世非忽然抬了抬首，眼神迷茫，混乱神思中模糊地掠过一念，才刚……好象做了一梦，梦里隐约听到笛声……

    真个被发现了，张绿漾微怯上前，“世非哥哥……”

    张绿漾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难不成真的为了那个丫头？！你是不是常常一个人到这里来听她吹笛？”

    已倾空的酒壶再斟不出半滴，此时此刻满腹心事难以倾诉，然而因着有人陪伴在侧，那份今夜尤为噬骨的寂寥象是终于可以安置，胸臆间整整拧绞了半日的一团郁结渐渐散发开来，渗入肢骸，往心脏最深处蔓延。

    张绿漾只觉眼眶一酸，“世非哥哥！你别这样！看得我难过死了。”

    “这里！小姐，这条路的小石子被踩散了！”

    “公子还是一声不响地喝酒，奴婢四方都打探过了，确实没人知道他因何事坏了心情。”

    跑了几个来回的莫言还在微微喘气，张绿漾已等不及她开口，抢先急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星点波光映着水榭，在微粼湖面拉出长长的寂夜孤影。

    “走！”

    主仆二人不约而同望向对方，只除出——有人上山去了。

    由于张绿漾也出了府，午膳时便只有白世非和夏闲娉两人。

    摇了摇头，取过酒壶，神色萧索地仍然只是静望着湖心中央。

    张绿漾望了眼已黑沉压窗的天幕，“你再去看看，实在不行我豁出去了，拼死也得去劝他一劝！”

    白世非不哼声，厅里便一直没人敢开口说话，包括夏闲娉在内，善于察颜观色的她眼见着连邵印也极其谨慎，不若平日那般趋身上前侍候，她便也在忐忑中安静进食，不敢轻举妄动。

    在白世非离开膳厅回了第一楼后，那极压抑的气氛依旧笼罩着白府上空，非不得已无人愿进第一楼里禀事，至于有要务必须进禀的，面对他时无不战战兢兢，一个个说话极其小心翼翼。

    两人又往里走了片刻，终于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座亭子，夜色下依稀可见亭里的一抹白衣身影，仿佛被她们的脚步声惊动而回了回首。

    风过林间，带起枝叶一阵婆娑。

    “白公子今儿是怎么了？”昭缇拍拍心口，仿佛仍心有余悸，他明明既不言语，也不作何举动，只是独自坐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却就是让周围的人觉得不寒而栗。

    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张绿漾在日夕时分回府，前脚刚进饮绿居，后脚便听闻侍女们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午膳时的骇人情景。

    在夜色的掩护下，两道从饮绿居里窜出的身影飞快而隐蔽地奔入第一楼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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