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给那丫头下了绣花针?”
尚坠和晚晴告辞出来,说说笑笑着回到疏月庭门口。
晚弄道,“真个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然应报。”
尚坠浅浅一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想出这种治人的法子。”
旁听的人急了,推她手臂,“你倒是快说啊,后来咋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那自然非我们公子莫属。”
旁边有人冷笑道,“人家怎么说也还只是小惩以诫,那贱婢可是大恶,打起人来恨不能夺了人命似的。”
“不料想那赵嫂儿也不是好惹的。”
尚坠头一低,只对晚晴道,“你们慢聊,我先进去了。”
晚晴瞪大眼珠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喂!你——”晚晴恨恨地拧着手中绣帕,哪有人话儿说到一半就走了的,真是被他气死!
恰逢白镜从里出来,晚晴笑着抬手去揪他的帽尖儿,“咦?你怎地来了?”
“哪呀,她的心眼可比李嫂儿更弯弯长长。你说那绣花针就算把人划伤了点皮,也不过三两天便好转了,而且那丫头伤在背后,外人也看不见。这赵嫂儿呢也不用针用剪,而是弄了点虱子偷偷放在那丫头的枕上。”
“你说得没错儿,隔日早上那丫头的脖子根儿就被咬出了红块,这确实也没伤着那丫头的皮肉,事情坏就坏在,当她和李嫂儿一起进房去侍候二夫人,准备给二夫人梳头时,那李嫂儿突然指着她脖子上的红块,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说‘这昭缇姑娘不是有头虱吧?可别害了咱们夫人’。”
白镜往四周看了看,坏坏一笑,压低声音对晚晴道,“瞧把你急的,说是说三位夫人同游,可也没谁说这三位夫人全都乘同一条船不是?”
邓达园不但管辖着府中所有管事和白府绝大部分的生意经营,与外往来的对象更是三教九流,包罗万有,什么样的奸商狡贾、土痞恶霸没见识过?他能在短短几年间不但成为白世非倚重的臂膀,同时还深得下属敬重,可见治人营物的手段极为高超。
“那丫头被这般整了,还能放过那嫂儿啊?”又有人插嘴。
“老天爷——”先前追问的人惊声道,“那死丫头可得倒霉了。”
“可不是!二夫人听了,马上回过头一看,惊得当场就发火扇了她几耳光,把她手上的梳子打掉叫她滚远点。你们想,二夫人的那头乌丝平时多精心润养着?这头虱可是会过人的,她日常和夫人接触这么密切,万一已经有小虱子过到夫人的长发上,那还得了?!”
聊着聊着便都停了步子,挨着角落里的柱子闲话起来。
几人一同掩嘴偷笑。
憋得满脸通红的晚晴拽着晚弄的袖子,直笑弯了腰,“我真是太高兴了!那贱婢可想不到她也有今日罢?”
“我是说你怎地想到让邓管家去找那么样的两个嫂儿进来的?”
“她倒是不想放过别人,可李嫂儿忒识相,不但活儿做得滴水不漏,溜须拍马更是一绝,那张嘴甜得能把人哄死,将二房夫人侍候得满心熨贴,而且她在人前也总是对那恶丫头千打躬万作揖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有啥黑心肚肠。俗话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那丫头寻不着她错处,若是无端对她下手,万一闹到二夫人跟前,不显得那丫头自己太无理取闹了?”
说话声渐默,而后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响起,不多会儿连那轻微的脚步声也渐次消失,廊下回复静悄悄无人的一抹暮色。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