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谁,她收起情绪,缓下僵然面容,轻声对晚晴道,“你今儿不是向总管告了假么?”
“坠子,你在这干吗?”身后传来讶异叫唤。
走至雕廊时,晏迎眉看尚坠已平静下来,方再问道,“到底怎么了?”
“不要紧,我有点事儿要办,速去速回花不了半会儿工夫,回来再与她说,走罢。”
“是么?”
晚晴惊讶,“你要出府?夫人知道么?”
白世非沉吟道,“你叫人去把锋璿请来。”
白世非眸光一凝,即时敛起了玩闹神色。
张玮缙心头一格楞,“你要去莲花楼?”完了,是不是他说错什么了?
晚晴虽然心里疑惑,却也知晏迎眉待她不比寻常侍婢,只得跟上前去。
尚坠定定地呆立在柱子后,整个人似乎失了魂魄。
尚坠径直朝白世非走去,却是看也不看他,只从他身边经过,一言不发跨出了门外。
张玮缙赶紧跟上去,“你去莲花楼做什么?”
晏迎眉惊讶,然后皱眉,“有没有说在哪儿过夜的?”
“世非竟然连去了哪都告诉你?”张玮缙挑眉,又嘻嘻笑道,“今儿一早我就听人说了,他们昨天晚上可够疯的。”
一顶四人轿子从她身后急急经过,却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一道身影从轿子里钻出,兴奋不已地朝她叫道,“小天仙!”
张玮缙傻在当场。
尚坠有意站在晚晴的另一侧,与她并肩而行,借着她身形的遮挡从书房外走过,门屏半开的房内白世非坐在书案后,神情专注地倾听着邓达园及庄锋璿的说话,虽然隐约察觉门外有丫鬟样的身影一闪而过,以为是来往的侍婢,也没去在意。
晚晴乍见她神色异样苍白惨淡,不禁吓一跳,连忙问她怎么了。
“赵元欢一行已经离开兴州,入了玉门关。”
尚坠不肯作声,只是摇摇头,站起身来,迅速擦干了眼泪。
她大为惊讶,“你怎么了?”
走远了才道,“那人叫丁善名,是商管家的外甥,家里也有些田地,公子每趟出门免不了会带些好吃的什物儿回来,商管家总在私底下攥着点,时不时把他叫来,让他也带些儿家里去尝一尝。”
“是,我娘病了,我这会儿正要回家去看她。”
“何时到达京城?”
白世非急了,“我本是要早些回来,没想到和那群人作别之后,一出阁子间就遇见飘然和几位朝官,结果大家一道去了飘然府中喝酒,结果全醉倒了,都在他家中留了一宿。”
拐过得胜桥,走到东十字大街,行人和卖货的般载车来来往往。
心头惊艳震荡,他有些腼腆而慌乱地赶紧低下头去,竟不敢继续面对尚坠那似看非看他的眸光。
尚坠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整个人神思恍惚,明显并没有听进去,出了府门,她与晚晴分道扬镳,独自往南门大街而去。
“那倒没有,我后来和伴儿们去了会仙店喝酒。”
听着听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煞白。
白世非回过神来,飞快转身跟过去,轻怯而讨好地低声笑唤,“小坠。”伸手去拉她的衣袖。
尚坠深吸口气,“我和你一同出府去。”
那边尚坠在疏月庭外遇见白镜,白镜看她脸色不对,心里不禁惊疑,慌忙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尚坠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再理也不理,只径自朝里走去,白镜吐了吐舌,飞跑去寻白世非。
尚坠微敛眼眸,“我知道,公子他们去了莲花楼听曲儿么。”
只这一耽搁,尚坠已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开去。
去到膳厅,晏迎眉问过小厮,得知白世非在书房,尚坠便往那厢去找白镜。在廊道远远便见书房外的一个角落里聚集了好些下人,大家把白镜围在中间,他一脸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旁人则听得津津有味。
尚坠沉默,他情急之下的解释并不似临时编造的籍口,只是,当她在他房里看见床上被褥叠放整齐,醒觉他一夜不归的那瞬间,感觉十分不好受,像有一块重石堵在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