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跟随她一同参拜赵家列祖列宗。
任飘然惊得面容发白,额上几乎渗出冷汗。
邓达园领命后匆匆去作安排。
“什么?”
把送了酒来的白镜遣走,他依旧是无声无息地隐在芙亭内,静静看着不远处被湖面冰光映得微亮的水阁,听着空旷寂夜里响起的孤凉幽清笛声,黑暗中一个人慢慢地自斟自饮。
“被太后赶出朝廷的官员前后累计已有十来位。”
白世非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想法,不过现在还言之过早。”
“那些补缺进去的安排得如何?”
白世非沉思了会,唇边逐渐浮出些许兴味来。
“皇上希望能阻止她。”任飘然道,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赵祯才会差他过来亲传口信。
“既然皇上已立定心思,说不得你我需助他一回。”顿了顿,白世非看向任飘然,眸光罕见地变得厉利如薄刃,话声寒沉至极,“仪典前后,你在宫里头好生照看着他。”
任飘然失声而笑,揶揄道,“你要么就别装了,要么就装得有些谱儿,这咳声清脆,气韵绵柔,哪一点像是有病在身之人?”
“连你也没有法子么?”任飘然问。
任飘然敛起笑意,开始商谈正事。
端起盏子抿了口茶,合上盖时白世非轻咳了一下。
常言有道虎毒不食儿,然而此话却从来不适用于宫墙之内,只需看前朝武则天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便知残酷的王权斗争中从无骨肉亲情可言,而只有成王败寇之论。
“法子倒不是一定没有。”拼折一两位朝中重臣据礼力谏,也许多少能牵制她,“我担心的是仪典结束之后。”
沉默许久,白世非才缓声道,“你想一想,太后先是将楚王赵元佐之孙赵宗保长期养于宫中,如今又一直扣着荆王赵元俨之子在宫里做皇上伴读……”
也许她不一定就有那般险恶心思,但如今就要正面冲突,他却不能不防万一。
缓步回到第一楼前,微侧首对身后的白镜道,“去热一壶仙醪来。”迳自踅入院落旁边的曲径。
“辅助赵德明管辖部族的一直是赵元昊,但礼函说此次来人不是他而将会是赵元欢。”
在任飘然离去后,白世非召来邓达园。
“大抵按你的计划进行着,通过在京者引见和外任者投状,新入朝诸员中有五人在你所列的名单里头,此外在中书门下、枢密院、三司、御史台和谏院里,皇上也已暗中有所安排。”
任飘然面容一骇,连声线也微变,“你的意思是——”
“他当真这么说了?”白世非微微笑起来,星眸闪起异样清芒。
白世非一怔,“执事的不是他的长子赵元昊么?”
白世非的神色清冷之至,独自一人在厅里坐了良久,最后才慢慢起身。
“她想披戴帝王衮冕往太庙祭祖?”白世非虽然微讶,神色间却没多少意外,似乎刘娥会有这种举措或多或少早在他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