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你说得对

    可是——

    不过……

    面前就摆着这种痛打落水怨灵的机会，为什么北川寺要放过呢？

    在这种侵蚀力的怨念附着之下，半空中的‘四方辉夜’发出哀嚎之声，原本的游魂身躯已经一步一步地被乌黑怨念染黑——

    这一下不止是神驻莳绘看呆了，就连一直稳定待在怨念团中，等待着自己身体完全塑形的祸灵都愣住了。

    北川寺皱眉，手里面的死气大锤重重地砸在第一条手臂的表面。

    “……”神驻莳绘。

    要是平时的状态，她必然是能够突破这只是残缺思念所组成的屏障。

    半空之中的‘四方辉夜’停下，灵体也随之涣散。

    但就算是这样，北川寺却依旧能感受到对方刻骨的恨意。

    要是她这样如蜉蝣一般漂浮着的人也能拥有立场……那么能替自己做出选择的……应该就只有面前这个人了吧？

    正如神驻莳绘所说。

    但是……

    灰尘四起！

    四方家的月之巫女……？

    “不、不要！我不是这样的！离开我！滚开！北川、北川北川北川！北川啊啊啊！”

    善念、死气、驻火以及四方家独特的月华。

    弓腰蓄力。

    四方文治与四方望月……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啊啊啊！！！！”空中传出怨毒无比的声音。

    随后他手臂向下抡去，大锤直接将再度飞速刺向自己身体的手臂砸得偏离了些许方向，另一只手的兼定也毫不犹豫地对着对方的脑袋砸落而下！

    只一个瞬间，乌黑的怨念就将她的灵体洞穿，接着倒卷着她残缺的灵体回到浓郁的怨念团中。

    在神驻莳绘、四方辉夜、西九条可怜的注视下，北川寺竟然硬生生地将对方从怨念团中扯了出来！

    乌黑的液体四溅！

    在完整、圆形的四方勾玉之后，有着一男一女的身影。

    北川寺一脚踩下，力气从腰部转而涌入手臂，重心也在顷刻之间向前移去！

    麻宫永世看着悬浮着的怨念团，神色之间也有些凝重：“我能感受到，面前的怨念团……里面带有与神驻村……‘祸津’一样的性质。要是让里面的东西出来……必然是与神驻村里阀女一样的恐怖的‘祸灵’。”

    她的手中就被面无表情的北川寺塞入了什么东西。

    说着，北川寺还偏过脑袋，看向四方辉夜，语气之中满是理所当然：“作为工具人……四方家的这一任的月之巫女，你也有责任在这里将对方解决掉。”

    “……是吗……”

    蠕动着的怨念趁此空档从另一个四方辉夜的身后顷刻间侵蚀而来。

    “如果北川法师要我这么做的话，我就这么做。”

    既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后退，他只是注视着空中悬浮着、组合成圆形的四方勾玉，一字一句地说道：

    四方勾玉的传说……她作为月之巫女还是有所耳闻的。

    死者的怨恨就犹如诅咒一样，会依附在生者的身上，在合适之时爆发而出。

    他毫不犹豫地冲到怨念团跟前。

    “月幽山流传着的四方勾玉的传说。”北川寺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四方文治的灵体并没有完全湮灭……正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他将自己灵魂的一半交给了四方望月，自己则手持一半。正如其许下的承诺一样，他会保护好四方望月。”

    抬手！

    北川寺眯起双眼，随后手掌摸索……

    但刚刚她才舍去自己一大半的灵体，这看似薄弱的屏障，成了压倒她最后一丝希望的稻草。

    北川寺并没有做什么，他就只是满脸平静地看着‘四方辉夜’自取灭亡而已。

    四方辉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着的脸蛋上涌起一抹红晕。

    晦月时死在四方家的巫女、神官乃至一般族民……寄生于另一个四方辉夜的灵体之上，将其塑造成了这副模样。

    这四种不同对灵体能够造成损伤的力量此时全部都附着在兼定的表面。

    她的脸上满是认真之色，看得北川寺都挑了挑眉，他沉吟一声，平静地回复道：“你要这么理解倒也没有问题。”

    面前的是汇聚了不死之药数百年以来怨念的恐怖祸灵，但在它完全具现化而出之前也是它最虚弱的时候。

    “是这样吗？”四方辉夜张了张嘴。

    嘭！！！

    面对经由祸津强化过身体的祸灵，就算是兼定都没有办法将其完全洞穿。

    看着那静静落在地上的四方勾玉，她也有些羡慕。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传出来：

    不过经由北川寺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手臂方向还是略微偏移，直接将呈放不死之药的石台砸得粉碎。

    怨念团的表面被狠狠地剖开，在其上留下了一道长约半米的痕迹。

    其黑色的表面却闪着难以言喻的光彩。

    不管是晦月时失败导致四方家主死亡，整个四方家被迫搬离，还是强硬地拆散四方望月与四方文治这一对情侣……这都是‘四方辉夜’自己所造成的结果。

    我究竟能不能遇见这样的人呢？

    四方辉夜捧着圆镜，抬起头。

    然后——

    听了神驻莳绘的问话，北川寺反而是斜着看了她一眼：“我是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并没有说要实施这个想法。”

    她接过月晦镜与月望镜合成的圆镜，低着脑袋。

    正如她前面所说的那样，她就只是蜉蝣……没有思想的蜉蝣。

    怨念会主动依附灵体，就好像磁石与铁石一样，而现场只有‘四方辉夜’这一个灵体，所以‘四方辉夜’想要逃脱这种困境就只有……

    是这样啊……

    北川寺并没有注意到四方辉夜的表情，得到她的回答后，他就只是手掌轻抖，兼定也应声滑入手中。

    噗！！！

    “一切都是你在很久之前留下的因果，不管是吃下不死之药，亦或是这四方勾玉……”

    咔……咔咔……

    它一脸错愕地看着这个毫不犹豫将手伸进怨念团的‘人类’，然后——

    他们对着北川寺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似在感谢他的帮助一样。

    完整的四方勾玉之上逐渐出现了裂缝，光彩也随之黯淡下来。

    北川寺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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