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从蒲河引水,同时也用于提高蒲河水位的闸门一打开,沈阳的护城河迅速就会灌满,而深可没顶的河水,是建奴需要面对的第一道障碍。那些被驱赶上前的炮灰们,推着装满土石的车子,挑着同样的担子,甚至扛着木头,在后面同样列阵而前的骑兵驱赶下,不得不哆哆嗦嗦地冲向护城河。
这东西的杀伤效果明显。
二十斤火药啊!
而下面的建奴根本看不到上面,他们依然在顺着一个个梯子不断向上,同样也不断踏上城墙的沼泽,然后在明军鸟铳子弹的近距离射击中倒下,他们的死尸越来越多,甚至后续已经可以踩着死尸向前。但这改变不了结果,明军的子弹还是在不断射出,就像倭国铁炮足轻一样,数十名明军鸟铳手半跪在城墙上,依靠箭垛的保护,不断从后面接过一支支鸟铳向前射击。
杨信漠视这一切。
城楼和角楼的城台上,一门门弗朗机首先开火,这种古典版后膛炮可以说是明军的最爱,目前几乎遍布每一支明军每一处前沿城堡,低廉的价格就是它最大优势。
陈于阶第一个缩进箭垛下,那些正在守城的士兵混乱的蹲下。
他立刻站起身向外望去。
对主子们来说他们和那些石头木头泥土没有区别。
轰炮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然后他傻眼了。
“轰!”
建奴重步兵的死尸不断在冲锋中倒下,但活着的依旧悍勇向前,他们踏着炮灰的死尸,狂奔着通过护城河,然后在那已经用泥糊住的缺口搭上梯子,顶着盾牌奋力向上攀爬。他们上面没有明军士兵,整个缺口都没有守卫,进攻的建奴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没有工夫去管,带着破城后杀戮洗劫的亢奋,他们一个个以最快速度冲上城墙。
他周围士兵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无声地抗议着。
后面陈于阶战战兢兢地拿着火折子凑到那引信上,被点燃的引信迅速冒着火光向上……
但骑兵手中的弓箭也开始还击,城墙上的伤亡也出现,双方的交战没有阻挡建奴继续向前,挤压那些炮灰涌进护城河,在河水中填出进攻通道,甚至连他们自己也填进去……
然而……
投降异族就得有填壕的觉悟。
杨信在那里向着他露出灿烂笑容。
因为他一下子掉进了没膝的黄泥中。
将拥挤在这个范围的近百名建奴一扫而光,无论下面站着的,还是城墙上正爬梯子的,或者被爆炸的威力撕碎,或者被铁钉打成筛子。
城下已经可以说死尸堆积,无数受伤的建奴在死尸中挣扎,至少十丈方圆内没有一个站着的建奴了。
他们的伤亡骤然增加。
“我喜欢这个!”
很快他们就进入大炮射程。
“快扔啊!”
那些明军鸟铳手以最快速度把手中鸟铳递给后面,然后从后面的人手中拿过一支支装填好的。
最上面这层还不到俩小时呢,这样季节当然不可能干。
带着破城的亢奋,吼叫着冲上城墙的建奴前锋,就像掉进了沼泽一样,瞬间陷入足以淹没到膝盖的黄泥中,然后在后面不知情况的同伴推搡中艰难地拔脚向前,让后面更多的同伴同样陷入这个泥潭。
杨信看着外面列阵而前的建奴说道。
这就是填壕。
用炮灰的身体也一样。
捂着耳朵的陈于阶迅速清醒,拿起刀刚想捅却发现这俩全都在抽搐着,而且他们没有保护的后背上鲜血正在涌出,他以最快速度用刀割开一个建奴后背的衣服,两个血窟窿里鲜血依然在涌出。
他们很干脆地避开这个明显的陷阱冲向两侧。
沈阳的护城河可很深。
只要十两银子一门弗朗机加六个弹药筒即可提走。
建奴主攻手身上的重甲几乎可以免疫明军的弓箭,鸟铳子弹和火炮霰弹虽然有效,但射速限制了火力投射,而且距离远了其实也没多大效果,毕竟弗朗机不是红夷大炮。
杨信拎起了一个巨大的火药包。
说完引信还剩不足四分之一的火药包骤然飞出。
十几米高度落下的五六斤重青砖砸上就是重伤,砸脑袋上就算有头盔的保护也是死路一条,而建奴的密集程度让抛出的青砖几乎没有落空。同样杀伤力巨大的还有床弩,无论建奴什么重甲,一根长矛般的弩箭命中,结果都是穿透,甚至一下子穿透不只一个。但这些也统统都不能阻挡建奴的冲击,这些悍勇的蛮族士兵根本不怕死,他们前赴后继,踏着同伴的死尸冲向城墙,顺着梯子向上,甚至冒出在箭垛外,和守城的士兵互相砍杀着……
杨信身后城墙下的无数简易投石机旁,那些青壮不断拉动绳索将更多青砖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