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看人低”
那些奴仆一片混乱地涌向他们的公子哥,但就在同时,杨信恍如野蛮冲撞的犀牛般,突然开始了沿着桥面的狂奔,转眼从他们中间撞过到了对岸。这时候城墙上的枪声才再一次响起,但相距超过五十米,几支火绳枪的射击徒然浪费子弹。包括从城内追出的军官在内,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杨信冲进恍如集市的码头,就像消失在无数片树叶中的一片树叶般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那军官也没工夫管他,实际上这个倒霉的军官正擦着冷汗,面对那名管家训儿子一样的怒斥呢!
喊声蓦然在码头上混乱地响起。
前方城门正在关闭。
“大明朝的天津卫城!”
那些水手立刻乱起来。
那城墙上四名士兵正在用古老的火绳枪向他瞄准,下一刻他如同扑击的猎豹般蹿起,在次第响起的枪声中瞬间就到了城门,子弹在他身后打出尘土飞溅。
而且还是晚明的,毕竟连火绳枪都出来了。
“这是穿越啊!”
然后……
这个事实并不能令人愉快啊!
他还想过去扶住,但刚跨出半步就伴着浪涛的跌宕栽倒在甲板上。
然后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杨信打开了并没落锁的城门……
“涨潮了!”
身后的吼声突然响起。
杨信的视野豁然开朗。
但在出门洞的瞬间他又赶紧缩回。
杨信回过头笑了笑……
蓦然间头顶枪声响起。
看这样子乱世还没起,这条帝国的大动脉上,一艘艘满载粮食的漕船依旧络绎不绝,船工们中气十足地喊着号子,商旅的脸上也没有那种大乱已起的惶恐,就连那些官员和士兵也依旧悠然散漫……
但为几句口角闹起来,那就完全不明智了,谁知道这个乞丐回去会不会带着一堆乞丐来闹事?
那嘲笑他的水手勃然怒道。
运河码头。
他紧接着叹了口气说道。
杨村,杨柳青,还有杨芬港。
他有点缺钙。
关了一半的两扇城门被一辆大车卡住,四名推门的士兵咒骂着举枪同时向后刺。杨信立刻低头,借着那辆大车的掩护,从四支大枪下钻过,一下子出现在正挡住去路的士兵面前,还没等后者清醒就一拳轰出。
穿越就穿越吧!
“放!”
杨信义正言辞地喝道。
两旁武装家奴警戒。
天津海潮的三个终点。
那些水手们乱做一团,纷纷扑向挂在船边的葫芦,但涌过的浪涛却在瞬间将两个落水者拍在下面……
但那些子弹和箭依然全都落在了杨信的身后,他的速度太快,那些士兵终究需要一点反应速度,一个每秒超过十米的人很难瞄准,火绳枪射击有延迟,而箭的速度有限,只要不是迎头攻击很难命中。那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眼睛,甚至进入门洞的杨信回过头向他笑着摆手时候,他还做了一个擦眼睛的动作。
头顶的喊声蓦然响起。
旁边传来嘲笑。
“天津卫城。”
晚明啊!
杨信立刻转过头,就看见客舱内一个少女兴冲冲地走出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无数林立的桅杆,一艘艘古老的木船在平静的河水中停泊,它们的数量太多,多到完全可以用不计其数形容。这些带着岁月沧桑的内河船,就像二战时候费城船坞般,密密麻麻拥挤在沿河的码头边。而在右侧就是一个三岔河口,一条大河向东南而去,一艘艘明显高出一个级别的大船同样拥挤岸边。但在三岔河口的西边,收窄后的河道偏北而上,鱼贯而行的木帆船,正在沿着这条河道上行……
被海水顶过来的河水和因为地势向下流淌的河水,在这片著名的河口撞击,迅速生成汹涌的浪涛,而且还是最高可达五米的浪涛。然后又分成两股,一股推动着北运河上的漕船继续向前,它会这样把后者一直推到北仓,甚至最远推到杨村,另一股则沿着南运河横扫而过,它最远能够一直横扫到杨柳青。
那公子哥摔断了腿……
那里一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也正在十几名奴仆的簇拥中愕然地看着他,然后从门内|射出的子弹,正中公子哥的骏马。这匹白色骏马悲鸣一声立起,那公子哥立刻被拋落马下,旁边一个看似管家的紧接着就发出怒喝……
同时响起的还有枪声。
杨信幸灾乐祸地探头向里望去。
他抬起头略带歉意地看着护城河的木桥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潮不过三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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