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本事’

些老练冷静点的战士逃散开的同时，还掉头射箭，可是，大多根本射不中始终处于移动状态的目标，少数射中了，或者被旋动的剑撞开，或者被战印的白光挡住，根本不能阻止李天照的冲杀。

    突然，他一个激灵，猛的站直起来，四面张望打量。

    “……敌人也可以吗？”李天照微微一怔，他真没这么想过，顿时有醍醐灌顶之感。

    李天照觉得受益良多。

    “数百里奔袭杀敌边关守将，仅此一条，你李天照足可称作一号人物了。”樵夫说着把剥好的山鸡逐一叉上。

    是啊，百山镇怎么会有旁人来？

    一群十几个爬到上面了，最后还有十数人刚到石坡下面。

    李天照犹如撞进人群的暴风，剑光过处，敌人接连倒下，距离稍微远点的，他也懒得特意靠近过去，直接斩在那人剑上，战印力量带来的优势之下，那人被冲击力震的如断线风筝那般，抛飞出了石坡，摔跌在两旁陡峭的山地上，又滚落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这就是一种厉害的本事！’李天照抖擞精神，带着战利品，直接启程去报功。

    樵夫在喝茶，看着门口呆着的李天照，笑着问他：“下次还敢带着功绩跟人喝酒吗？”

    他看着屋子，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坡地上头的敌人迅速散逃，有的跑向更高的、侧方的山林；有的挑了处看起来没那么凶险的下坡林地跳下去，运气好的背贴山地滑下去，被石头顶伤，划伤；运气不好的翻滚着落下去，摔撞成了各种模样。

    李天照被他发现了，于是，他冲那人笑了笑，紧接着，在那人扯开嗓子叫喊的警示声中，他一跃跳下树，落到坡地下方，截断了敌人的退路。

    “樵夫！樵夫——”李天照在山林里奔走呼喊。

    ‘难道樵夫根本不是退隐高人？’李天照瞬间产生这样的怀疑，如此的话，那从开始给他‘建议’，就是阴谋？

    其中一个人，看见了枝叶空隙中，李天照的一只眼睛。

    李天照抱了酒过去，往伤口上浇了点，皱了皱眉头，旋即笑说：“在敌人那不敢，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敢？无非一醉！”

    于是，他转身回去了。

    追击他的敌人死伤惨重，还活着的即便伤势不重，也逃散了，一时间又不能用响声彼此呼喊，等到再聚集起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李天照的踪迹。

    他说了此番经历，说了南豆镇的百战将，还说了他从不曾想过的，莫名的‘心软’，以及至今想起来还觉得‘悲哀’的感受。

    李天照刹时间觉得手脚冰凉，他带回来的一捆战利品，不见了！

    回来用的时间，比去的时候更慢，李天照用了十六天。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天苍山时，修身殿出身的那个队长，装死袭击的情景。

    但他奔袭数百里杀敌归来，为何不可以醉？

    避免夜长梦多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可能快的把功劳报上去！

    “啊——”李天照仰天怒吼，宣泄满腔怒火。

    李天照摆脱追兵的纠缠，寻觅到溪水边，清洗干净，吃饱喝足，烤干了衣物，美美的睡了一觉。

    不对，这不应该……

    樵夫走了。

    ‘人还不少。’李天照原本想再等等，看是否还有敌人过来，可是，最先爬上坡的人里，有几个在打量周围，警惕性挺高。

    收拾捆好一堆，背起走时，腹部伤口扯的更疼，他皱着眉头，往上走了一段路，就绕山而行。

    这天清早，他刚睁眼，就看见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旁，樵夫拎着几只山鸡立那。

    李天照收拾了战印，武器，包起了一大捆，虽然一点功绩他都不舍得浪费，可到底带不走全部，就只拿了敌人在编战士的武器和战印。

    李天照喜滋滋的给火堆添柴，两眼放光的盯着那几只美味说：“名声愿换山鸡，我只要功绩就好。”

    李天照经过百山镇镇长居处时，匆忙过去，可没走多远，突然又鬼使神差的驻足，回头。

    “来，还有酒。”樵夫取出来一坛，看着李天照腹部，笑问：“这酒烈，你好像受了伤，敢喝吗？”

    两个人喝酒，吃山鸡，渐渐话也说的更多。

    天亮的时候，他发现就睡在树林里。

    火堆熄灭有一会了，没有丝毫热气。

    ‘百战将的战印，百战将的功绩！我怎么能如此大意？樵夫跟我说到底又是什么交情？见过多少次面？说过多少句话？凭什么就能以为他会放着这般大的功绩不动心！天真、天真透顶！’李天照心里激愤又难过，来这里的原因还没弄清楚，却分明是被人设计。

    樵夫听着，微笑着，相较于李天照的情绪流露，他很从容，平静。“你这叫同病相怜外加惺惺相惜。许多老战士会说，不要去了解你的敌人，了解越多，就越理解对方，自己也就越痛苦。但作为一个战士，我认为应该尽可能早的克服这关。”

    李天照摸过来水袋，倒着洗脸。

    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没再流血了，他背着一捆战利品，走走停停的回去，累了就歇息，就没再扯裂伤口。

    山石层层凸出，堆叠成崎岖狭窄的坡地，两旁都不能通过。

    那次，是为了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