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第一次约会

    “又来等你女朋友了？”所以保安一上来就这么说了一句，有半开玩笑的成分。

    她在医院里把所有积蓄拿出来时，医生告诉她已经有人垫付了她全部的治疗费用，她问是谁，因为年迈的父亲并没有多少钱，而且她也没让父亲知道自己已经严重到需要住院。医生说对方是匿名的，所以不得而知。

    水光只是在坐车时不太想说话，习惯使然，小时候爸妈带她出去，或者学校组织去春游秋游，她就是一路看窗外的风景，于景琴经常说她骨子里是有点文艺细胞的，只可惜从小走了条武道，不过倒也没有丝毫违和感，反倒更多了吸引人的味道。

    章峥岚笑着说：“那就好，我中午过去找你。”

    章峥岚将再一次无人接听的手机扔在了副驾驶位子上，他摇下车窗，微伸出头去望了望那办公大楼的某一层，看到那里白炽灯仍然亮着。

    “你知道，亲爱的，现在娶老婆很费钱的，要有房有车，还要银行里无贷款有存款，说起我的存款，娶老婆应该是够的……”

    佳佳朝水光眨眼，“你男友比你知趣厚道多了，不过这么帅的男友也原谅你一直藏着不带出来了。”

    水光莫名其妙，进到影院里找到位子后，她松手坐下，身后的人嘀咕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楚，坐下后没两秒章峥岚又靠过来说：“水光，我渴。”

    水光被他拽着想起都起不来，他过热的呼吸甚至近得就在耳旁，她恼红着脸，“你先放开。”

    所以这天下班接到萧水光后，章峥岚便提议：“今天你哥应该也不在家，要不我们在外面吃晚饭得了，完了再去看场电影，我票都买好了。”意思是你不去就白白浪费了。

    章峥岚一下子仿佛愣住了，随后笑得前俯后仰。林佳佳倒是不明就里了，后来一想水光那话应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只有章峥岚再清楚不过那话里没有一丝醋意，只是她单纯地觉得要吃饭就留个号码吧。

    这人事情还真多，从自己包里拿出矿泉水，她是习惯身上放瓶水的。

    水光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这局面，章峥岚已经朝她走了过来，他嘴角带笑，语气柔和地同她说了声“嗨”。

    章峥岚下意识叫住她，“哎等等！你早饭吃了吗？到公司了没有？”

    后来何兰一直感慨：“幸亏我有男友了，否则说不定就变节了，阿弥陀佛！”

    好一会儿之后章峥岚退开一些，勾着嘴角将头靠在她肩胛处，像是克制什么，低哑地说了句：“糟了。”

    所以当水光跟同事下楼来时，就看到那辆眼熟的车子旁边闹哄哄围着几个人，而坐车上的那人手肘闲适地靠在车窗口，与外面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一辈子吗？”水光的声音里透着丝迷茫，“一辈子有多长？”

    “章峥岚……”

    水光隐忍了下，还是说道：“你不是很有钱吗？”

    “是吗？”章峥岚笑着，“那挺有缘的，我也是你们那所大学出来的。”

    章峥岚抓起她的手，将她两只微凉的手合在自己的双手间，吹了口暖气说：“抱歉萧小姐，你找了个比较出名的男朋友，物品既出，概不退换。”

    章峥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大笑着抱住了她，“不能退，萧水光，你要是退了我肯定每天哭给你看！”

    “你不是已经吻过了？”已经下车的人并没有回头。

    章峥岚低声笑出来，气息撩动她耳际的发丝，“我爱听你说‘你别闹’，我爱听你说‘我饿了’，萧水光，你说我怎么能那么爱你呢？”

    水光身边的一个女同事脱口而出，“卡宴哪。”而另一名男领导竟还认出了车主。

    林佳佳这次不止讶异了，简直是目瞪口呆，脑子里闪过什么，冲口而出：“真的吗？！那你就是水光一直在交往的那个同校的神秘男友咯？！”

    厉总从开说到挂断，水光都接不上话，只中间提了声“你可以自己问他的”，结果厉总说：“章总是我们的大客户，得罪不起啊。”在意味深长的余音里，厉总又道：“不好意思萧小姐，我这边又有电话进来，那就先这样了。”

    而萧水光的心思也早不在电影上了，她又沉浸在一种彷徨的状态里，水光是很简单的人，她想做的事情就会去做，不想做的就不去做，包括喜欢人也是。可对章峥岚她是拐了好几道弯的，她的出发点不光明，每次面对他时的心情也很矛盾，她想接受他，试着接受他，可她脑海里总有一道身影挥之不去。

    章峥岚笑着握紧了那刻拉住自己的手，“水光……”

    水光之前有一度一直望着章峥岚，此刻才慢慢说：“那你们要不互相留个联系方式？”

    水光几乎要被气笑了，“你怎么能那么……”

    水光一声不吭，背有些僵，手抵在他胸前，“你别闹了。”

    刚才回头又重新走开的女服务员心中感慨：“她男朋友好听话啊。”

    “嗯。”说完她停了一会儿，“其他没事了，我挂了。”

    “章总，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萧水光无语，下公交的时候，她不得不拨了那人的号码。

    章峥岚起初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侧头看到她正看着他呢，虽然心里杂七杂八的欲念已经压下，可毕竟有点做贼心虚，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才说：“怎么了？”

    熟悉的男音通过电波传进耳膜，水光有点不知如何讲。

    此时的电影已接近尾声，男主角出了车祸，送往医院，生死未卜。

    反正时间还早，何MM刚想再跟老板侃两句套套口风，桌上那手机响起，章峥岚一看，脸色顿时一变，确切地说是惊喜，“喂？”

    水光困窘，嘴上已自然回道：“不满意总可以退吧？”

    等章老板收了线，突然注意到了办公室里还有人，对微微张大着嘴的秘书说：“小何，还有事？”

    好久之后章峥岚听到身边的人说了一句：“回家吧。”

    林佳佳直笑道：“可不？从来都不愿带出来让我们瞧瞧！原来神秘男友这么帅的，帅哥，得请吃饭啊，我再叫上我们寝室另外那俩女人，我们宿舍以前都是谁交上了男朋友要请吃饭的，水光这家伙一直拖欠着呢，这回总算被我逮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眼中仿若沾了水，唇更是被吻得红艳，章峥岚有一种溃不成军的无力感，身体这么轻易就有反应了，自己都觉得孬。

    章峥岚笑笑，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递过去一支，“是啊。”

    章峥岚闭嘴了，含笑看向银幕，没一会儿又问：“想好了么？”

    “不放，我这回亲了你两次，放了你肯定就走了。”他老大倒很有自知之明。

    至于那场电影，自然是去了，萧水光觉得每次自己都会输给对方的无赖，然后被他牵着鼻子走。

    “嗯？”水光下意识回头，询问地看他，章峥岚摇头，“没事。”

    章峥岚笑道：“还有想吃的吗？可以再点。”

    他随着自己的心，自己的渴望去侵入那片天地。

    水光此时也只能点头，“好。”

    被秒了的章老大在下一个路口默默转了方向盘，朝她的住处驶去。

    那杨经理跟章峥岚寒暄了两句，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大驾光临了。

    这边章峥岚已经走到了窗边，一心一意打电话，“不忙，有事？什么事？你说。”那口气是恨不能掏心掏肺，赴汤蹈火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倾身下来，小心地尽量不去挡住她看着前方的视线，吻了吻她的唇，水光神思不在，所以并没有被那似有若无的亲吻所惊动。

    章峥岚笑笑，然后问：“怎么，对我私生活那么感兴趣？”

    那保安倒是痴热分子，但没技术，大概运气也不好，买的股从来是亏多升少，章峥岚是高手，从中指点一二，对方连连点头，受益匪浅，到最后连传达室里坐镇监控录像的另外两名保安也出来凑热闹，跟章老大取经验讨门路了。

    此时的章峥岚神采焕然，喜形于色，英俊沉毅的脸上多了一种特别的光彩，让小何看得都有些失神了，忙说：“啊，没事了，那老板我先出去了！”

    水光也挺意外，站起身说：“你上班了吗？怎么到这来吃饭？”林佳佳的工作单位离这有点远的。

    章峥岚单手撑着副驾驶座的窗框子，望着那道姣好背影，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情不自禁喊了一句：“萧水光，明天见，等你明天的吻啊！”引得经过的人无不侧目。

    “章总？”男领导跨步上前，章峥岚一侧头看到那一行人，几乎是第一眼就扫到了最左边的萧水光，旁边的几名保安已自觉散去，章峥岚开车门下车，朝叫他的人看去一眼，认出是谁，打了招呼，“杨经理。”

    “我说，我爱你，萧水光。”他说完那句就对着那红润的双唇吻了下去。

    “要不要去我那喝杯茶？”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真相一直没浮出水面。

    回去的时候章峥岚在想，之前水光说回家，是回她家还是他家？这是个问题。

    他说会保护她，说会陪着她走，甚至说要赚钱来治好她的病……到头来原来那些承诺都不过是年少时的谎言。

    章峥岚起先就只知道这是部爱情片，不清楚里面的剧情，他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她落泪，如果知道这会让她哭，他想他不会带她来看这部电影，至少不是现在。

    再后来，女主角住了院，那是她从小就有的病，遗传自她母亲，而她的母亲未活过三十五岁，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病，永远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自然，也包括拥有爱情。

    萧水光格开他，用力抹了下嘴唇，在跳动的光线中瞪视着他。

    狭小的车厢里，暧昧迷离的气氛，水光只觉得不知所措，“你乱说什么？”

    直到水光终于把身前的人气急败坏地推开，而之前放在她腿上的那盒爆米花也都已洒落在地，“你够了。”就算再气恼，水光的声音也不会很大，但听得出里面有些火气。

    “我知道。”

    章峥岚一愣，“你说。”

    杨经理也是精明人，眼珠子左右一转就看出了端倪，主要也是章峥岚那神情明白，他心说这刚来的小萧竟是章老板的朋友，那她还到他们这小公司来打工？

    昨晚大致没怎么睡，所以章峥岚让小何泡了咖啡进来。

    章峥岚眼睛转向萧水光，水光没什么表情，他朝她微微一笑，回头就对那杨经理说：“等我朋友。”

    章峥岚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神后，做了记深呼吸说：“当我的爱成为你的幸福，到我们老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水光看向面前神清气爽的男人，终于开口，“你哪里都有认识的人么？”

    水光脸色一变，章峥岚也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不过下一秒他便莞尔道：“看来她对我的事情很保密。”

    萧水光还在犹豫，章峥岚已经先一步说：“一张票六十块钱哪。”

    章峥岚到的时候才十一点，他先前从公司早退出来时，引得底下一帮员工哀号：“老大越来越不敬业了。”他甩了几张票子出去，“午餐，多退少补。”在一片欢送中，章老大向后摆了摆手，洒脱走人，只隐隐听到了身后一句：“老大儿子满月了吧？”

    他们坐在靠边偏后的位子，旁边一圈没多少人，再加上环境又暗，所以这边的暗涌并没有让人注意到。

    萧水光一时找不出措辞去回应，只好低头喝茶去。她额前的短刘海微微遮住她的眼睛。其实水光的面容很清秀，又有一股纯粹的英气，高山涧水、林下风气都不足以来形容章峥岚眼里的萧水光。章峥岚手指习惯性地抚触着茶杯口，让自己的心绪看起来不那么显而易见。

    除去最后腰身被一记技巧的拐撞而全身无力地倒在爱人身上，可谓尝尽甜头的章峥岚在进到餐厅里后，对着服务员点餐都是笑容灿烂，堪比××形象大使。他问水光要吃什么，水光沉默，她想起那刻的情形就觉得懊恼，那人乱来起来完全是不管不顾！

    水光看着他，得出一个结论，“你这人做事全凭一时兴起。”

    “说话口无遮拦，行为不知检点是吧？”章峥岚很配合地自我批判，然后试探性地松开了手，“不走了？”

    水光回到住处，罗智已经回来了，一看到她就问：“怎么脸红红的？”水光一声不吭进了房间碰上了门，罗智抓后脑勺，“哇靠，这脾气……好几年没起过了吧？”

    他之前只是想逗逗她，现在逗回来了，可又发现这种事情不能轻易去做，太容易上瘾。

    水光还不知道该怎么说，章峥岚的声音倒先响起，彬彬有礼，“是水光的朋友吧，你好，我是章峥岚，水光的男朋友。”他起来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林佳佳一愣，立刻回握过去，脸上竟然还不争气地被对方那友好笑容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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