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不我去还吧？”

    门铃响起时，水光的第一反应便是他，不由皱了皱眉，铃声停了一会儿，又再度响起，水光起身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望，却是完全不认识的人，她犹豫着打开门问道：“有事吗？”

    林佳佳见水光逗着大狗，踟蹰着靠过来问：“光儿，我今天叫你来，其实主要是想问你啊，你还记得上次撞我的那车主吗？”

    “有人订的，钱已经付过了，小姐您拿一下吧，我还要去送别的单子呢。”

    章峥岚刚才被摔时没有感觉到痛，现在倒有些疼起来了，尤其是腰股，他站起身揉了一下，心说，还真是下得去手。他弯身捡起地上没散出袋子的挂面，走到一旁的小花坛边坐下，懒洋洋地点了一支烟。

    小何说了声“好的”就出去了。

    小何难得找到同好，忍不住兴致盎然地跟老大聊起了音乐，章峥岚虽然心有所思，却依然能做到应付自如。

    戚敏是聪明的人，他这么说表明自己那句反问句已成了肯定句，“……我想知道为什么。”

    “唉，不是，那什么，我上次不是趴后座吗，然后座位上有东西硌着我腰，我就迷迷糊糊拉出来抓手里了。”林佳佳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条白金项链，坠子是精巧的十字架，上面镶嵌着细小的钻石。

    张宇跟大国互看一眼，大国说：“萧小姐，我们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如果顺利只要一两天就可以了。”

    章峥岚早上九点多从家里出发去公司，昨晚难得的一通好眠让他今天状态好了不少，连带感冒也似乎有所好转。

    在周围那几人的注视下，她不得不伸手回握，她原只是想碰一下就松开，但对方伸前一些抓住了她的手，握得有些牢，这场面让她想到了曾经相似的一幕，他让她看手相，事后握住她的手，一样的烫人和坚定。

    章峥岚进到办公室，在皮椅的扶手上靠坐了一会儿，最后直起身走到窗户边，从五楼望下去，还算能看清楚人。

    大国耸肩，“老大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白猜。”

    从面试的写字楼出来，走到站牌处等公交车，心里想着事情，下意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已经剪短，“我都忘了。”她喃喃自语，摸着耳朵旁的碎发，接着水光的视线无意看到左前方等车的人群里有一名男子正伸手偷前面人的钱包。以前经常听人说公交车上被人扒手机皮包，自己亲眼看到倒是第一次，水光见周围也有人察觉到了，可没人敢出声，她没多想走上去抓住了那小偷的手腕，那男人一愣，没料到有人多事，恶狠狠瞪着她，“你找死啊！”男人挣脱开手，竟还想要动手，水光却先行淡淡警告：“我学了十几年的武术，除非你是少林寺出来的，否则一定打不过我。”

    罗智晃了晃手上的合约书，笑着说：“好了好了，这会儿应该觉得特爽才是啊，你看，你只要明儿去那摄影公司拍一下照，最多也就是忙两天吧，就赚得比我当年小半年的工资还高了，这样的好事要我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再说，你最近两天也还空着就当帮帮国哥他们的忙，财义双得，多好！”

    几次前车之鉴多少让章峥岚有些彷徨，她要是又不理不睬呢？这是极有可能的，或者，直接让他走人，这也是有可能的，章峥岚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对她这么了解了，而这种了解让他很泄气，要不……干脆一上去就抱住她对她表白？章峥岚摇头，这种成功的概率估计是负值，要不还是慢慢来吧？可慢慢来，估计十年后都没什么进展。

    有人经过他们，都会有意无意望过去一眼，俊男美女，面无表情，多半是吵架了吧？

    章峥岚站在那里，表情是认真而别扭的，他抓着手里的尼龙袋子，“我原本没想说，这种话……你估计你也不喜欢听，可我说了，因为我不希望你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他说着转身正对着她，一只手也抓住了她的衣袖，“反正我不走。”

    章峥岚“嗯”了一声，他视线扫过萧水光，随后落在大国和张宇身上，“在谈《天下》的宣传事项？”他手上还拿着茶杯，拇指摩挲着杯沿，看上去很从容。

    罗智汗道：“你什么时候也去养狗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吗？景岚么喜欢养狗……”最后的话罗智停滞在喉咙间，水光却像是没有听到，只说：“车来了，那我先走了。”

    “好久不见了。”水光摸它脑袋。

    章峥岚将手中的文件夹往自己身后侧随手一丢，正好丢进了张宇怀里，张宇手忙脚乱地捧住，站定后看着章老板走进办公室关上门，他嘀咕着对身边的大国说：“头儿这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章峥岚将车子停稳，他对戚敏说了声“抱歉”，他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平静道：“我喜欢一个女孩子，喜欢了两年多……而我现在才知道，如今我不想再失去她。”

    他来的时候马不停蹄，到了却又举足不前了，早上那次毫无预计的短暂相遇，虽然是措手不及，却是欣喜的，可自己来找她，似乎没有一次是善终的。

    那人脸上露出忌惮，虽然不确信她是不是唬他，但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嘀咕帮衬那女孩子，到底不敢作乱，一边大骂一边走了，之前险些被偷的人对水光连连道谢。

    戚敏感觉到章峥岚对她的礼貌友善，可隐隐又觉得有些疏离，在车子快到家时，她忍不住探了口风，“你对我没什么兴趣吧？”

    “国哥和老张在跟人签合约，就是上次跟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女孩子，萧水光，她同意参与《天下》的宣传了。”

    水光要付钱时，身后边有人先递了钱给老板。

    几名精英男面面相觑，心里立马一阵嘀咕。“靠，老大想追小何？”“太明显了！”“小何MM不是已经名花有主？老大要当小三吗？无耻啊无耻！”“老大……追小何？怎么有点不和谐的感觉呢？”

    “合约你拿着吧。”水光见有出租车行驶过来，伸手招了招，然后对罗智说，“我要去趟朋友那边，你呢，是要回公司吗？”

    水光想，这吃里扒外的好兄长啊。

    林佳佳家在郊区，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水光付钱的时候有点心疼，起先真应该多走几步路坐公交车的。

    水光一直在懊悔来蹚这浑水，此时这种感觉更盛了几分，她不知道这算什么局面。

    到最后罗智说：“国哥放心，这丫头最近一直空着呢，随时可以去帮忙！”

    “那就是没问题了？”罗智笑着把合约书递给她，“之前我看这合同时，老实说还以为他们把数字打错了，这公司是有多赚钱啊。”

    章峥岚被看得不好意思，可他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比之前放松了。

    “章峥岚，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

    “是，在会客室里，她男朋友也在。”

    林佳佳大笑，“你啊，不会被人灭的，也不会有人灭得了你。”

    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就是见到了紧张，见不到想着，伤神得要死。

    水光站着没有动，这不光是莫名其妙，简直是……水光是气恼的，可那人已经走在前面，甚至还回头催促她。

    水光无语不已，“你……”开了口，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如果一个人打定主意要死缠烂打，她除了把他打晕之外别无他法，所以当章峥岚被一股巧劲摔倒在地时，他简直不能相信，他张大嘴巴望着天空，随即哈哈大笑！

    老太太责备道：“什么人口普查？我儿子的心上人我难道不能问问？”

    “好。”那老板笑道，“好久没见你来买东西了。”

    林佳佳按了按头上包着的白纱布说：“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有些痒。”

    章峥岚熟练地转着方向盘，和煦地说：“你挺好，真的。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各方面都比我好。”

    “真的吗？那太好了！”佳佳汗颜，“我是真怕对方会把我当成小偷给灭了。”

    章峥岚安静了一会儿，讪讪道：“我真的饿了。”

    “嗯？”水光这声回应完全是反射性的。

    这一带算是城乡交界处，居民楼是零零散散的，路边上开着一些小店铺。水光到这边来过四五次，算熟了，她走进林佳佳的院子时就被跑出来的大狗绕得动弹不得了。

    在一群八卦男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时候，章老大正朝着他的“是”开去。

    “对，老大，合约我签好了。”张宇笑着将合约书递给老板。

    章峥岚笑道：“行，行，您要问什么尽管问，她姓什么是吧？她姓萧，至于她的工作嘛，她跟我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专业也一样。”

    章峥岚自然不会去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就算是有人有胆说出来，他照样也是无视之。

    水光之后问起大狗的状况，林佳佳说是估计前两天吃坏肚子了，现在应该算是缓过来了。

    水光的脚步略一停顿，走上楼。

    水光不得不接过对方塞过来的袋子，她看着那小伙子匆匆跑下楼，站了一会儿，她进屋后把那袋子放在了餐桌上，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是这问题。”水光皱眉。

    张宇是最开心的，“好，太好了，那萧小姐我们明天见！”

    果不其然，大国带张宇亲自到访为的就是那事情。水光想要拒绝的言辞因为罗智从中周旋而一时说不出口。

    天已经有点暗了，他抬头看到那楼里的一层亮了灯，他想着想着又想笑了，单手搓了搓脸，偏头看到旁边的那尼龙袋子，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就这么不吃晚饭了？

    章峥岚点头表示心中有数。

    “你……唉，不用的……”水光皱眉，不知怎么应付这种事，她要伸手去自己付钱，却被章峥岚抓住了手，“没关系的。”他故作自若地说，“只是顺便。”

    章峥岚咬了下唇，说：“我还没吃饭。”

    要买面的小店就在小区大门口的边上，而她一走进去就与里面刚买了一包烟正要出来的人迎面撞见，两人都是一愣。

    水光从会客室里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迎面过来的章峥岚。

    章峥岚“嗯”了一声，“刚听，不错。”

    章峥岚摇头，“妈，您这盘查法怎么跟人口普查似的？”

    水光不想被人观看研究，她现在只想回自己的住处，她从他身边绕过去时，他咬牙说了一句：“我喜欢你……不管你信不信。”水光愣愣地转身看他。

    水光中午从林佳佳那里回来后，一直在家忙下周开始新工作要准备的东西。罗智打电话说他晚饭在外面吃了，晚上还要开夜工，让她自己吃饭。水光想自己一个人做饭做菜太麻烦了，索性下楼来买挂面煮。

    “没事。”他从喉咙里含糊了一句，把钱放在玻璃台上，那老板犹豫道：“这位先生是要替她付钱是吧？”

    “怎么了？”水光心想，她不会还没死心要索赔吧？

    “哦，好，那你路上小心点儿啊。”罗智看水光上了车，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才抬头看了眼天空，轻声骂了句：“妈的，你干脆让她跟你走算了。”

    而水光已经朝楼里走去，章峥岚坐起身，扭头朝萧水光的背影喊去：“水光，你是不是女人啊。”这语气如果仔细品味，竟是含着温柔和宠溺的。

    过了一会儿，章峥岚才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他们出来时你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