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就当还债吧

按下了电梯。

    “你这东西质量是不是不好？扯不开。”她撕得有点烦躁。

    突然被感谢的青橙本来想礼貌地回一声“不客气”，却被他后半句生生堵住了嘴。

    青橙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曾几何时，他也请她吃过饭，可是吃完饭，他就跟她“分手”了。

    苏珀本来不想回去，想休息下看看情况，但话还没出口，却让许导抢了先机。听完许导的安排，他决定服从导演的安排。青橙扶着苏珀一路到了园子门口，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青橙深吸一口气，终于屏气凝神地将膏药贴了上去。

    去停车场的路上，青橙只觉得压力小了好多。等到了车边，她再看他时，他突然对她笑了笑，笑得她莫名其妙。

    “不急，你慢慢扯。”苏珀似乎还轻笑了声。

    “不用谢，你吃吧，我休息下。”苏珀说完就闭起了眼睛。

    “谢谢。”青橙机械地回复，直到关上了门，还是没怎么反应过来。

    “很不情愿还债吗？”

    他倒是很不客气：“万事总有第一次。”

    苏珀看了她一眼，半天没说话，闹得青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苏珀的腰是老毛病，发作的时候是一阵阵的，而眼下比之前在车上时更酸痛了些，但除了上台不能发挥好，做其他倒也没太大问题。

    “不可以。”苏珀勾了下嘴角，“你就当还债吧。”

    她放下筷子，刚收拾好碗，就听到苏珀说：“帮我贴一下膏药好吗？”

    “这儿。”他用手指指了下腰窝的地方，然后就侧过身子等着她贴。

    “许青橙。”

    他说：“这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女孩子，请大家不要胡乱议论他人，谢谢。”

    苏珀伸手指了指沙发茶几的抽屉：“左边的抽屉里有膏药。”

    青橙学的是导演，自然学过剪辑，而她自己平时也爱剪片玩，对作品又有点吹毛求疵，所以一忙就忙了一上午，还挪用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最后总算满意了，把成品拿给二叔审核时，突然有人跑来说：“许导，苏珀好像受伤了。”

    许导站起来拔腿就往演员休息区走，青橙也拧起眉头赶紧跟上。

    等大家陆续散去，许导喊过青橙，问：“你开车了吧？”

    她刚才跟入了定、傻了似的，不由得汗颜。

    “嗯？”

    “你干吗笑？”

    “谢谢你。”苏珀挺真挚地说着，同时动了动被青橙抓着的那只手臂，“不过你抓太紧了，我手有点麻。”这也是实话。

    结果，施英英在青橙刚到家的时候又发来一张截图——

    因为有人把这个帖子转发到了微博，然后苏珀也给转发了。

    “你可以慢慢吃，不着急。”苏珀道。

    等青橙走后，苏珀望着那束在阳光里安安静静绽放着的海芋，心里想着：不知是破镜重圆胜算大，还是重新再来胜算大。

    青橙闭嘴，决定还是发挥人道主义精神，直接把自己当司机，把他送回去就好。于是，她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抓着他的手臂继续往外走。

    “你点了外卖？”她指着手里的袋子问苏珀。

    青橙点点头。

    青橙最终还是按着他的指示顺利地拿到了膏药，然后犹豫着坐到了他边上。

    “什么？”她又问。

    她抿了下嘴后，收回眼神，开始撕膏药的纸。谁知道那层护膜纸像故意要和她作对似的，半天都没能撕开。

    “我从没帮人贴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沙发离餐桌挺近。下午的阳光收敛了很多，柔柔地铺在客厅的地板上，金黄的颜色弥漫进餐厅，应和着桌上的黄海芋。一人在休息，一人在吃饭，静谧得仿佛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苏珀坐直了些身子，解开了衬衣下面的两粒扣子，然后翻上去。

    “谢谢。”苏珀平静地表达了感谢，然后放下了衣服。

    施英英问青橙：“清清白白，嗯？”

    “那这样，下午我让沈珈玏来替下场子，你帮我送苏珀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任务艰巨，身体可不能垮。”

    青橙：“他这句话里，哪个字说得不清不白了？”

    青橙扶苏珀靠到了沙发上，发现客厅还连着餐厅，而餐桌上，插着一瓶盛放的黄海芋。

    可一份粉丝汤能吃多久呢，很快青橙就饱了——剩了三分之一。

    不是说不要紧吗，怎么大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喂，你……”

    她刚要松开手，苏珀却反手过来压在了她的手背上，但很快他就收回去了。

    “帮忙按实一些，否则容易掉。”

    不明所以的青橙点开链接，自己也蒙了。

    之后一路，青橙都心怀忐忑。不过，苏珀却只是安静地坐着刷手机，仿佛刚才他真的只是无心之举。

    有人对她的长相评头论足，好坏参半。

    先入眼的是一张她在停车场被苏珀抓着手的照片，苏珀的脸全被拍到了，她倒是还好，只拍到了一点侧脸。再去细看内容，才发现是昆曲论坛的帖子。

    “嗯？”青橙抬头。

    “……”

    青橙：“我没在意，你不用抱歉。”

    苏珀的视线终于移到了她身上，他见她低着头吃得很认真。

    青橙看他一手托着腰，一手搭在化妆台边，时而蹙眉，时而双肩微颤，还要安抚来看望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