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步怀宇看着袁喜，终于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因为他？”

    她擦了擦眼角咳出来的泪水，失神地看着他手里的那枝香烟，过了好一会才挪开视线低下了头，低声说道：“那天……对不起。”她的嗓子本就哭得沙哑，再加上刚才的一顿咳嗽，现在更是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来。

    他讥笑：“你会怕她？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步怀宇冷漠地看着她，指间的香烟冒出袅袅的烟气，细细地，然后很快地融入四周的空气中去，让人呼进肺里，呛得厉害。“如果可以，我想打你一顿，”他说，眯了眯眼睛，透露出少有的狠戾，“扇你几巴掌，把你的固执，把你所谓的自尊，你可笑的想法统统打出去，狠狠地揍你这个冷酷绝情的女人一顿。可惜，我这人太好面子，我不打女人，虽然这句话被男人说得都俗套了，可我还是不会对女人动手。”

    “那是为什么？我想何适也会问这个问题，你总得给他一个理由。”

    他瞥了她一眼，把打火机扔了过来，看她点着了烟，大口地吸了一下又扬着下巴吐出去，他扯着嘴角嘲弄地笑笑，说道：“别装这个堕落的样子了，吸烟要吸进肺里去才叫吸，抽到嘴里一点用处都没有。”

    步怀宇看她笑得反常，忙伸手握了她的手，轻声说：“先别说了，你不是想学吸烟么？我教你吧。”

    她闭了眼，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可他的手掌是那样的有力，就那么坚定地把她的肩膀钳制在那里，支撑着她的重量，让她想要委顿下去都不行。

    “不是还有一半是正常的么？”

    步怀宇没有理会她的话，还是接着自己的话说着：“可我一进门就知道自己又心软了，你那不是在哭，那是嚎，”他抬起头看着袁喜苦笑，问：“女人哭起来不都是如梨花带雨娇柔可怜的么？怎么还有你这样哭的？”

    他笑得更厉害，问：“想知道吸进去是什么感觉么？”

    袁喜低着头苦涩地笑：“你不用再折磨我了，我已经遭受到了报应。再说，我也是不会回头的。”

    步怀宇吸了口烟，面容冷淡地看着袁喜说道：“刚才张恒给我打电话，我本来不想来，我想反正已经是死了心了，何必再去自找伤心呢。可最后我还是来了，我告诉自己说我要来看看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来看看你到底落魄成什么样子了。我甚至还想，如果你有回头的打算，我一定不会接受，我会好好的羞辱一番，好好地折磨你一顿，让你也知道什么叫伤透了心也便死了心。”

    袁喜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步怀宇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只抿了抿唇，用力地握了握她的肩膀，缓缓放开了手，说道：“有很多不能生育的女人，她们一样有着婚姻，有幸福的家庭。”

    “别问了，行么？”她说。

    步怀宇自嘲地笑笑：“你的这些话我可以自恋地理解成你是突然发现了爱的是我才要判何适死刑么？”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她给了我一份大哥的检查报告，痴呆，遗传性的痴呆，世界上都很少见的病例，所有的子女身上都会有那样的基因，我也有，一代传一代，一半的发病几率，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会生出傻子来，也永远不会终止，就像是个诅咒。”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仿佛就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毫不相干的人的事情。

    “那你听我的话，我让你呼气你就呼气，我让你吸气你就吸气。”他说，看到她点头，掐灭了自己手里的烟头，把她的烟拿过来，又接着说道：“闭上眼。”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浓重的有些过分的眉毛，微有些凹陷的眼窝，强势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瞳孔……

    “别说了，”步怀宇柔声说道，伸手把她揽入了怀里。她把头搁在他的肩上，轻声问：“你说那些不能生育的女人也有我这样的母亲么？她们也有一个痴傻的大哥么？”

    她惊讶的偏头看他，问：“真的？”说着又鼓着腮帮子抽了一口，吐出来，又问：“不是这样么？”

    袁喜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低着头用力地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他缓缓往后收回了身体，弯着嘴角看着她，说：“这还是我吸过的二手烟，你就咳成这个样子，就你这样的，你还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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