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没搞明白生孩子和韬光养晦有什么关系。皮晦第一次向袁喜抱怨她的名字的时候,袁喜劝她:不就一个名字么?我袁喜名字也很俗啊,你见现在还有几个人名字里带喜啊福啊的?再说了,你们姐俩知足吧,没叫成“皮光”和“皮养”就算不错了,万一你老爹当时心里一动,就叫成那个了,你们能怎么着?等你们俩丫头知道反抗的时候,户口本上早写上了,能改怎么着?改了,曾用名里头也得写着啊。皮晦就又问:你说我要改名字的话,叫什么好听呢?袁喜一本正经地思量,脸上五官扭曲了半天才试探着说:要不,就叫皮蛋?
张恒接着念:“真是的,有见男人自己出来买衣服的吗?那还要女人干吗?男人的衣服应该是女人送的,而不是自己买的!”
看到张恒故意绷紧了的脸,袁喜一时窘迫得厉害,脸腾地就红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憋了半天,才憋出句低低的“对不起”,也不等张恒回话,把头埋到胸前转身就紧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又脑袋撞在了旁边厚厚的玻璃隔断上。
晚上皮晦从外面回去的时候,袁喜正半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八点档的肥皂剧,说不上好看,却也能打发时间,屏幕上一个女孩子正在“嘤嘤”地哭着,虽哭得悲痛,形象却依然完美,只有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沿着白|嫩的面颊滑落下来,丝毫不见有着和泪水相同成分的某种透明液体,原来,哭泣也可以这样美丽。
张恒上下打量了几下她,咂着嘴摇了摇头。
皮晦不满地抢过袁喜手里的遥控器,“别看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了,你晚上一直在家?”
步怀宇脱了下来递给店员:“卖她吧。”
店员小姐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着看袁喜:“您要多大码子的?大多少?”
袁喜被她看地有些发毛。
皮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伸手点着袁喜的肋骨念道:“你说你这么年轻呢,怎么就这么守财了啊?钱都穿在这里了吗?动一动你就觉得疼?你活着为了什么啊?非要老得身材走了样才知道去打扮?”
皮晦气结,翻了翻白眼,从头到脚地看了袁喜两遍,直摇头,袁喜头发已经不短了,可是却偏偏不知道打理,只简单地用发带绑着,上身是一件不知道穿了几年的毛衫,下面一条牛仔裤,估计也值不了几十块钱。
张恒却是个自来熟,在袁喜面前转了一个圈:“怎么样?效果怎么样?”
店员小姐满脸的歉意:“呃,您能不能稍等一下呢?我们这款衣服每个码子只有一件,如果您觉得满意的话,我可以马上打电话从分店给您调过来。”
“不闷。”
皮晦一下子噎住,恨恨地瞪了袁喜一眼,看她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气呼呼地端起汤碗来又吸溜了一口,这才又接着说道:“你不会出去玩玩啊?这样怎么能认识男人呢?”
袁喜当时吓得就往后退了一大步,震惊地抬头,才发现自己一路翻看下来,竟然把一个大活人当作了塑料模特,难怪刚才手指尖触到模特身上的衬衣时还感到了一丝暖意,她还琢磨,是不是牌子高级了,连模特都仿真了,谁想到自己竟然翻到了人家的身上!
张恒嘿嘿地笑:“不错,挺配你。”
何适也笑,任袁喜把自己的手包起来,他的手比袁喜的要大的多,袁喜总有些包不过来的样子,于是他就凑近袁喜的手,用嘴呵出白白的热气,扑在袁喜的手上,有些痒痒的,总是引得袁喜嘿嘿地傻笑。
“为什么你的手一直是这么热乎乎的呢?”皮晦笑着问。
皮晦嘿嘿地笑,又在袁喜身边坐下,小心地把汤碗放到茶几上,打了个响指,“bingo!第二英明的决定就是抛弃我的老妈和你一起住!”
他说:“袁喜,为什么你的手一直是这么热乎乎的呢?”
“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知道找个男朋友呢?下了班就整天闷在家里,你闷不闷啊?”
袁喜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步怀宇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在她身后说了一句:“你要的话就拿去,我还没想买。”
张恒怔了怔:“没字啊。”
店员噗哧一声笑出来,张恒才明白过来,怒气冲冲地冲着袁喜喊:“你这个丫头!竟然敢阴我!”
也是巧,袁喜转了半个圈,又和张恒和步怀宇撞到了一起。
袁喜点头,又从果盘里拿起那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接着啃了起来。
袁喜在沙发上没有答话,还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一直很暖和,尤其是到了冬季,不像很多女孩子,一到冬季就容易手脚冰凉,比如皮晦,这事很多人都说过,就连何适也这样问过。
“砰!”的一声,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体,捂了脑门,有点蒙,周围的视线都被那声巨响吸引了过来,她先看到玻璃那边导购小姐脸上的惊讶,然后又瞥到张恒脸上实在忍不住了的笑意,只觉得更尴尬,急急地想走,可是本来撞得就晕,再加上急,一时间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挑了个方向,顾不上周围人怪异的目光,接着埋着头走路。
“出去会花钱。”袁喜淡淡地说道。
张恒突然冲着袁喜急匆匆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小心玻璃!”
袁喜不明白:“我买你那件干什么?”
袁喜那里人已经走远了。
步怀宇回头冷冷地看了张恒一眼:“我自己有钱,为什么要女人买?”
张恒再看到袁喜也是一愣,随即就又笑着打招呼:“好巧啊!”
张恒看步怀宇那张冷脸,识相地闭嘴。
“喜啊,你真好,和你住在一起是我这辈子第二英明的决定!”皮晦在厨房里欢天喜地地喊。
皮晦倒不介意自己的那片唯一的火腿被袁喜抢去,只嘿嘿地笑:“你就吃吧,早晚有一天让你胖得连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去了!”
袁喜看皮晦也来到餐桌旁坐下,冲她翻了个白眼,还是觉得不出气,伸了胳膊毫不客气地从皮晦面前的餐盘里把那大大的一片火腿夹了过来,夹到了自己的面包里,恨恨地咬了一大口,这才抬起眼来怒视自己这个向来“见色忘义”的同居好友。
那时的她就会笑,然后用双手紧紧捂了他的手,笑嘻嘻地说:“因为你的手凉啊!我得替你捂着,所以得热乎点。”
张恒把视线从袁喜的背影上收回来,嬉皮笑脸地打量了一下步怀宇:“嗯,不错!身材不错,像个爷们!”
“让男人请你啊!笨啊!和男人约会,哪里用你掏钱啊!”
袁喜猛地刹车,抬头,面前哪有什么玻璃,身后传来张恒放肆的笑声,才知道是张恒耍她,有些恼羞,可是却还是忍住了,匆匆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