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他同样问自己，没有答案。

    “有事吗？”他艰难地开口。

    “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卓超然打断她的话。“你不用替他开脱，我也不想追究谁的错，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想和我谈沐沐的事？”

    “所以你们就背着我偷情？”

    “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哥，”最熟悉的一声呼唤，寒夜似乎没有那么冰冷。“还在部队？今晚回来吗？”

    “‘落日’酒吧。”

    他没有回答。

    他深深叹了口气，揉揉剧痛的额头，接通。

    “你希望我怎么做？”沐沐抬眼，看了对面的卓超然，分明是一样的脸，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味道。卓超然的脸上，总有种让人信赖的安稳。“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们？”

    卓超然走到音乐学院门口，一辆久候多时的军车上走下一个年轻的军人，为他打开车门。

    他坐上车，靠在椅背上闭上疼痛的双眼，“回部队吧。”

    “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你的眼睛就受了伤。那天晚上，你说你可能再也看不见，我实在没有办法和你说分手……等我终于等到机会说出来，你又不信了。”

    “从今往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都与我无关。”

    他的意思……他退出了。面对这样的背叛，他竟然没有一句责骂，淡淡的一句分手，将自由还给了她。

    沐沐喝了一口苦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接着说正题。“在酒吧里，我一直没遇到一个让我看着顺眼的男人，直到我看见卓超越……那段时间，他经常去酒吧，一个人坐在角落，一喝就是一整夜，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我知道，他就是我想找的人。”

    黑夜，落叶，到处都是秋天的萧索。

    “所以，我决定找个理由和你分手，再也不出现在你和他面前，我以为这样事情就会过去，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他们选了一个被紫色流苏隔开的座位，坐下，点了一壶红茶。

    当他看见她的表白：“我只想离你近一点……”，他的心一瞬间便被她融化，他很想拥抱她，想用心去疼爱她，让她可以每天开怀大笑。

    卓超然苦笑了一下，端起茶杯，茶雾凝在了他的睫毛上，“我明白了。”

    “如果我离开呢？等我给我大伯移植了肾脏，我就会离开，不在你面前出现。你能不能原谅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样都不会。”他静静看着她：“沐沐，我们分手吧。”

    “你回部队之后，卓超越拒绝了我，他劝我珍惜你，说你比他更适合我。他还说，我错过了你，不会再遇到你这么好的男人。

    默然相对良久，卓超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知是茶水很暖，还是俄文歌太舒缓，他脸上的冷峻缓和了许多，声音也不再那么冰冷。“你说吧。”

    “你还在医院吗？”卓超然问。

    她垂下脸，看着茶壶里的红茶一片片沉到杯底。

    “他没有，他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疼爱，是我诬陷了他。”

    “第一次？你不是被你养父……”

    电话了沉寂了几秒，“对不起，我真的很爱她。”

    他仍然没有回答，离去的背影还是那么挺拔，伟岸，好像没有任何事情是他无法承载。

    下午，亲眼看见那一幕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冲过去，一拳打在卓超越的脸上，问问他，知不知道他压在身下的女人是谁？

    “我……”

    卓超然看看来来往往的学生，也发现不少学生经过时，都投射来好奇的目光，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动物园里的大熊猫。

    “落日……”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酒吧的名字，眼里闪过一种特殊的情绪，在沐沐还没来得及读懂，便隐去了。

    见她难以启齿，卓超然换了一个问题。“你们想光明正大在一起？还是想一直这么偷偷摸摸下去？”

    被自己的亲弟弟把尊严践踏到如此地步，让他怎么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