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叫着:爸爸。
卓超越坐了起来,笑着蹭了蹭唇边的血,拔下胸口的刀,那刀根本没有刀锋。
“超越,超越,超越……”
这是一种喜急而无言的感觉,比卓超然的惊喜多了份沉甸甸的真心。
有两个劫匪拿着刀试探着走近,快速拾了起来,塞进衣服的口袋里。
回到了医院,沐沐刚要坐下和卓超然说话,就看见病床边的柜子上,放了一份文件,上面写着肾移植配型的字样。
“我们扮演的悍匪,是打算抢完了车之后,再去劫银行……”
他们走到山脚下时,天已经黑了,树影像一只只孤魂游鬼,在疾风里扑来扑去,伴随着怪异的簌簌声。
卓超越捏了捏手指,骨节格格响。
每个人都曲解了他的人格,包括他的妻子,他的女儿。
“你可以开口讲话?是陈医生帮你的?”
绝望的呼唤,响彻暗夜的长空,婉转而悲凉!
“既然他帮你当成亲生女儿,他更不会怪你。有哪个爸爸会恨自己的女儿?”卓超越抓着她的手放在墓碑上,鼓励地看着她,“试一试,试着喊他一声‘爸爸’。我相信,他在天有灵,一定很想听你喊一声‘爸爸’。 ”
黑夜,荒山,秋风,孤坟……
“难听吗?”她凑到他耳边,大声地笑,使劲儿地笑。
大悲和大喜来得太突然,她怔了接近半分钟,大声喊:“卓超越,你卑鄙……你,你无耻,下流!”
沐沐有些不敢相信地捂住嘴,这声音,是她的吗?她可以发出声音了,她可以开口讲话了!
突然间,四个黑影从树丛里窜了出来,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见他们的身形都很高大,健硕,还有,他们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刀。
“乔大律师,我可以开口讲话了。”
她努力了三次,才开口。“是我。”
沐沐静静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的笑容让她想起从前,他每天晚上起夜,都要来为她盖上被子,对着她笑,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无私的宠溺和疼爱……
她笑着说:“你猜?”
寒冷的刀光划过眼前……
远处的车灯亮了,越累越近,直到停在他们面前。
“你再坚持一下,等着我,我去找人救你……我很快回来!”她松开他,正准备下山找人,卓超越忽然笑了,握紧她的手。
有人从他背后推了一下他的头。“滚吧,你那叫也叫调戏?‘哥哥送你回家!’你那叫**!”
沐沐看向卓超越,他是第一个。“有。”
蓦然间,她什么都懂了,这是他设计的局!
沐沐见卓超越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忍了,从口袋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丢在地上。
沐沐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轻灵的笑声,柔柔的,似轻纱拂过人的耳畔。
她拼命摇着他。“你睁开眼睛,你不能死,你睁开眼睛……”
这时候,卓超越突然出手,左手扣住男人拿刀的手臂,右手来了一个漂亮的左勾拳,一拳将男人打到在地。几乎在同一秒钟,他抬腿,横扫,一脚将身侧的男人踢倒,男人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在草丛里连滚带爬……
这是她悲惨的一生中,经历过最痛的滋味。眼睁睁看着她最爱的男人,眼睛,一点点闭上,握着她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因疼痛皱紧的眉渐渐松开……
西方的太阳,渐渐沉没到地平线以下,卓超越轻轻扶起她。“算了,别再勉强了,我们回去吧。”
她拨通电话,没多久,卓超然清淡的声音想起。“超越……”
挂断电话,沐沐又拿卓超越的电话,拨通乔宜杰的手机号码。尽管她总是无情地拒绝他,在她的心里,乔宜杰占有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不是……他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 ”
她忽然想起前天她又去找张医生谈捐肾的问题,张医生见她坚持以志愿者的身份捐出肾脏,同意给她做个体检,让她今天下午去取结果。
她正想悄无声息收起表格,卓超然开口了。“沐沐,你想给人捐肾脏吗?”
“……”
卓超越在她身边蹲下来,双手环着她的肩,“你没错,你想替你养母顶罪,必须证明你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不然警察怎么会信,法官怎么会信?用他的名声能换你养母一条人命,值得。”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另外两个男人一惊,随即拿着刀冲了上来。
“才这么一会儿没见,你就记不住我了?”
没有人,也没有电话求救,只有死亡越来越近。
“请问你是……”
周围还是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
那个扮演流氓的瘦男人装模作样拢了拢头发。“哥刚才的演技怎么样?能不能提名金像奖?”
回程的路上,卓超越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给我大哥打个电话吧,他知道你能说话,一定很高兴。”
怎么说,她也经历过监狱的洗礼,打架的水平虽然不高,但是勇气还是有的。沐沐毫不犹豫扑过去,双手死死抱住他,连踢带咬,根本不理会他手里有刀。
“什么事?”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有人反驳。“我们演的是悍匪!”
她一边骂,一边挥起拳在卓超越身上一顿乱打乱砸,眼泪还不停往下掉,分不清是伤心,还是喜悦。
“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