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从她走进刑警队自首的那天，她就知道以后会承受怎么样的眼光，她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和质问，她都愿意默默承受。

    “我是可怜！”骨子里的倔强又冒出来了，沐沐打断他的话，用尽气力冲他喊。“我是愚蠢的可笑！可我用不着你同情！卓超越，收起你这种盛气凌人的怜悯！我不稀罕！我就是堕落到天天卖身，也用不着你可怜我！”

    卓超越沉声打断：“别跟我说他强～暴了你！”

    沐沐早已习惯了被人这样质问，不反驳，也不辩解，只是低头使劲儿地擦着口水。口水擦掉了，恶心的污渍还留在她裤子上，怎么也擦不掉，如同她人生的污点，擦不掉了。

    “沐沐？！”

    这个问题沐沐在和卓超越最后一次拥抱的时候，就很想问，可她始终提不起勇气，怕他会嘲笑她自作多情。

    “你以为我为什么？”卓超越讥诮地撇嘴，眉梢微扬，毫不掩饰他的狂傲。“你以为我为了读懂你说的话？还是，你以为我四年来天天都在找你，盼望着有一天我们能重遇？”

    “他说的是真的吗？”卓超越问她。

    “我想向你道歉。”他换上一副很诚恳的表情。“我刚才的话可能稍微有点……伤害了你的自尊心，我道歉，对不起！”

    “苏沐沐，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站住，对他怒目而视。

    这一次，沐沐真是被他弄得哑口无言了。打他骂他都不是，于是，她恨恨地抢过他手里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干涸的嗓子舒服多了，胸口憋得一口气也舒缓了。

    见她脸上的怒气消了不少，卓超越又换了调侃的语调：“你的钢琴弹得那么好，在音乐学院经过专业的指导之后，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一个音乐家……等你功成名就那天，可别忘了报答报答我。”

    就如同她很喜欢的一本书，每天捧着手心里不舍得读，偶然有一天翻开，发现里面被人画的乱七八糟，面目全非。

    眼泪如疾风骤雨涌出，可沐沐还是咬着牙，宁死不屈。“是我杀的！”

    不堪的往事被卓超越扳着手指头一件件数起来，句句刺耳，沐沐按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有的说：“看不出来，这小丫头柔柔弱弱，这么毒啊？”

    卓超越追了上来，看看周围的环境，指指前面不远处的建筑物。“那边有家火锅店不错，上好的羔羊肉，肥牛也很鲜嫩，还有自酿的蒙古马奶酒，一会儿你跑到那，可以进去尝尝。”

    “你为什么要学唇语？”

    “大伯……”她无声地呼唤，眼眶酸了。她还记得有一年吃夜饭，爸爸带她去大伯家拜年，大伯和伯母高高兴兴忙里忙外，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大伯还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夹，念叨着：“女孩子一定要吃的胖乎乎才可爱。”

    “你认为我帮你进了音乐学院是对你好？”卓超越冷笑一下，又认真想了想，“好吧，就算我对你好，那也是因为我同情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怜的女人，失了声，未成年就卖身救母，十七岁还被养父强～暴，杀了人，进了监狱，四年后出来，还认错了人，辜负了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

    沐沐愣了，她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他，在他多变的笑容下，哪一个才是真，哪一个才是假。

    多年不见，大伯头发都花白了，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也泛着不健康的土黄。伯母也苍老了很多，眼角堆满了皱纹。

    “即使我们不认识，我也会帮你，更何况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为你做点什么，也是……”他冷酷无情的声音，把沐沐好仅有的一点自尊践踏得粉碎。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忍了忍胸口的闷气，弱弱地开口。“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唉！”

    卓超越站在原地，皱眉看着这不明所以的一幕。

    苏尧是她大伯唯一的儿子，最大的骄傲。七年前大伯借钱把他送去国外留学，之后，她再没见过他。她以为他还在国外，没有回来。

    她生气，她愤怒，她恨他，她甚至有些后悔认识他！

    沐沐正考虑着吃火锅能不能降火，一辆从她身旁经过的朴实小轿车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惊讶地看了车窗几秒，突然追了上去，不顾危险拍着车的后车厢。

    车停在了路边，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沐沐被他嘲笑得脸色发白，尤其那句“为了五万块钱卖身”就像刺中她的死穴一样，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

    她别过脸，下定决心不原谅他。

    跑了十几分钟，沐沐跑累了，改成走，后来连走得没有力气了，她扶着身边的大树，拼命喘气，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

    她一路向前跑，周围的景物摇摇晃晃，她分别不方向，也没想过要去哪，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不想听见卓超越那种充满讥讽的嘲笑。

    “要不我这么说：我对你好，是因为我不想看你这么年轻漂亮，才华横溢的女孩儿，饱受欺凌，受尽磨难，所以我想帮帮你……”卓超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开口：“做为一个退伍的军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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