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聊天方式的确很考验人的耐性,有时候沐沐自己都有些不耐烦,而卓超然永远耐心地等着她编辑文字。
“他做什么生意啊?”她又问。
“他在俄罗斯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拖了一个多月了,还是谈不拢。他一气之下,买机票回来了。”
……
回忆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沐沐按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深灰色衬衫男人,背对着她,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身体斜靠着沙发扶手,看着无声的电视。
大伯又指着乔宜杰破口大骂,声嘶力竭骂他丧尽天良,骂他不该救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这一声大嫂在他与她之间横上一道无法跨越的雷池,沐沐定在原地,不敢越雷池半步。
要不是在她意识已然空白的最后一刻,一股电流传入心脏,在心脏触电的震颤里,她忽然又想起暴风骤雨里的一幕,他走下车,雨水打湿他的脸,他深情地看着她,将她抱入怀中……
之后的事情,她完全想不起来了。根据她身上这套昨天的裙子推测,他们应该什么都没发生。
“那他的生意怎么办?”
灰色的铜墙铁壁里,淡薄的晨光从高高的天窗射进来,尘埃在灰白的光束里悬浮,一阵微风吹进,尘埃四处游荡。
“看他心情了。”他摇头笑了笑。“心情好了派个人去继续谈,心情不好就不做了。”
她拽着医生的袖子求着他放过她,可是她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她仰起头,看着卓超然,满眼询问。
记忆错乱一般,无影无形地飘来荡去。
这是,卓超然的卧室?沐沐捶了捶混乱的头,终于想起来,她昨晚喝醉了酒,在他的怀里哭到失去意识。
大嫂……
他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愿深谈,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热气已散尽的浓汤,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嗯,汤很好喝……一会儿给超越留一碗尝尝。”
相反,疼痛,恐惧,疲惫,全都向她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过去的记忆……
他一动不动让她摸索。
她很想告诉他: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活到今天。
上气不接下气的她盼来的却是乔宜杰沉重的表情,他告诉她——她的最后一个“亲人”走了。
记不清喝了几杯,沐沐的眼前开始模糊,身体好像不再属于她,不受她的控制,可是她眼前的光线不再五彩斑斓,也始终找不到想要的那种放松和快乐。
“先吃点东西再喝。”
做生意还能看心情?
接下来,是她最痛苦的记忆。
“朋友还送了我两瓶酒,五十二度的。一起喝点?”
卓超越和卓超然真是两个极端的人,一个什么都可以不负责任,一个偏偏事事都考虑到责任。
法院外,警察将带着冰冷铁拷的她带上警车,大伯冲到乔宜杰面前,挥手就是一拳,他的嘴角渗出了血。
这一切美好得像阳光下的泡沫,五彩斑斓,但随时可能破灭。
她抱住他,无声地哭泣。
卓超然又给他们的酒杯倒满酒,纵容着她喝白开水一样一杯一杯往下灌,好像他早已看出她想把自己灌醉。
要不是她对这个冰冷的世界还有最后一点留恋,她已经死了……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睡着陌生的卧室里,身上盖着浅灰色的薄被。房间的主色调是银灰色混着洁白,最沉静的奢华。
她努力想逃出来,一不小心又掉进另一个场景。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温暖的手心里,让她的心绪安稳下来。
卓超然掩口咳了咳,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说话收敛点。卓二少爷完全视若无睹,侧身从沐沐身边走过去,因为速度有些快,带过一阵气流,沉甸甸的。
听到开门声,他幽幽回眸,似笑非笑勾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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