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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泱泱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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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必担心。”浣沙柔声安慰道,“萧伯父历三朝戎马,乃朝中重臣,皇上也要对他忌惮三分,萧朗心思沉敛,足智多谋,必能自保。至于我,你更不用担心,我一闺阁女子,断不会招惹是非,那泞王总不至于来暗杀我这个弱女子吧?况且就算他来,我也有办法自保。”

    今夜星月暗淡,木楼阁榭,青石小路完全被黑暗笼罩。虽然她什么都看不清,却走得十分从容,因为这条青石小路她已经在黑夜里走过无数遍。

    “暗箭伤人?”浣沙深思。既是放出暗箭,那么,他们的目标是谁?一定不是泱国昏庸无道的君主,估计他们巴不得昏君身体康健,多残害些忠臣良将,为他们的野心铲平道路。

    浣沙越听越觉心惊。像一个重要的人,这很像是托词,宇文楚天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是他对浣泠生了什么情意,还是别有他意?

    “这里地势险峻,常有劫匪出没。这批修建河道的银子好不容易才筹到,关系到河堤是否能如期完成,绝不能有闪失。”

    浣沙素来不喜烟花的短暂绚烂,反倒觉得那转瞬即逝的辉煌浸透绝望,于是淡扫一眼,继续前行,丝毫不觉,烟花落尽处,她倾城之姿,绝世独立,引来一道惊艳的目光。

    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夜里,免不了想些事情,她又为浣泠忧心起来。萧潜说宇文楚天是支暗箭,这支箭已瞄准萧朗了吗?浣泠又为何牵扯其中,因她和萧朗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是巧合?

    就连萧潜这样令名门淑媛神往,甚至梦寐以求的乘龙快婿,都被一次次婉言推拒,可想而知娘亲将会如何反对浣泠和一个江湖中人来往?

    “兰侯府守卫森严,不可能有人随便出入,必定是我眼花了。”浣沙定了定心神,正欲回房,一个黑影突然晃至她眼前。

    “哦。”总管松了口气,恭然劝道,“大小姐,天色这么晚了,什么都看不清。为了安全,您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浣沙对泞王所知甚少,对宇文楚天却知之甚多,因为这个人太有名了,但凡涉及江湖的书籍必定会写到他的名字,江湖中人茶余饭后必会提起这个名字,酒馆说书的也必要讲几个他的段子才会吸引客人,以至于她想不知道都难。

    女护卫即刻驱马靠近车辇,附身窗边恭然聆听了什么,遂举目四望。

    萧潜见她如此自信,心中的忧虑大减,放心离去。

    那男子对上她的视线,立刻收敛心神,上前一步深深施了一礼:“兰小姐,幸会。”

    “你还没睡啊?”她走到萧朗身旁,问道。

    浣泠原以为再见那男子不知何年何月,不想刚回邺城,萧朗被皇上召去,她在兰侯府门前又偶遇了青衫男子,只需一眼,浣泠便认出了他,不是认出他的眉目俊逸,身姿英挺,而是认出他身上那种仿佛沉寂了千年的清冷,亘古不变。

    “真的?也带我去看看热闹呗。”

    是泞王,宇文楚天!竟然是他!

    萧潜去后不多日,朝堂便传来信息:太尉萧朗护送修河堤官银不力,致官银被劫,皇上雷霆大怒,罢了萧朗的官职,永不再用。浣沙听闻此事,惊骇之余也为之庆幸,萧朗总算还是保住了性命,这比一切都重要。

    心神一动,她顿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一定见过。她想起来了,是半年前,彼时,她得知浮山峰峦连绵,冰溪萦绕,景色绝美,且神医裘翼山曾隐居浮山数年,在山中栽种了许多奇珍异草,便心生向往。

    浣泠毫无困意,本想走出船舱吹吹风,却见萧朗迎风而立,锦缎官服在风里飞舞。他虽刚过弱冠之年,但清俊的面容却透着一种内敛的沉着。

    据说他是天下第一庄无然山庄的主人,剑法冠绝天下,无人能及;据说他是江湖最毒辣的杀手组织夜枭的护法,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据说他是濯光派掌门魏苍然的闭门弟子,得他亲授奇术道法,可窥透世事;据说他一抹笑意能勾魂摄魄,无数女子对他倾心以待,就连“第一美人”孟漫也对他痴心不悔;据说他与相国寺的得道禅师是莫逆之交,近年看破红尘,不近女色……

    相比之下,她更期待天长日久的情意。哪怕初相识毫无心动,可点点滴滴的相知,风风雨雨相伴走过,彼此才许下不变的承诺,一世不离不弃。即便红颜变枯骨之日,她的笑容依旧是他心头最暖的温柔。

    浣泠悄悄从萧朗身后探出头,打量着那位青衫男子,他脸上蒙了面纱,看不清样子,只见合体的纹绣长袍勾勒出他挺拔如同青松磐石的身姿,矫若游龙。

    这婚事一拖,转眼半年过去了。

    “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她主动问。

    “我们见过,而且是在我最绝望之时……”他顿了顿,转而道,“你或许不记得我了,可我却一刻不曾忘记你,到处找寻你。那日在庙会上再见你,你可知我有多么惊喜,那一刻我已发誓,我此生绝不能再错过你!”

    萧朗欲全力护着她逃离,不料后方退路又杀出一批蒙面人,也是剑剑取人性命。眼看着官兵们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江水,浣泠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她如此接近。

    浮山上的人影就是眼前的泞王吗?分明都没看清楚,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是同一人,是她感知万物的灵力在起作用吗?

    “为了救一个人。”

    “哦。”兰夫人闻言才放宽心,端起又凉了的燕窝粥递给随后跟入的侍女明心:“明心,去给小姐换一碗热粥来。”

    当晚,他们一同畅游灯会后,他送她回府,临别前他将手中提了一路的走马灯递给她:“我看小姐今晚总在看这灯,想必是喜欢,若小姐不嫌弃这灯粗鄙,便收下吧。”

    浣沙并无惊讶之色,因为她早对这段瑄国的权斗有所耳闻。除此之外,她还听说泞王是瑄帝宇文越的亲侄子,曾流落中原十几年,数年前被寻到,瑄帝深爱其才,封为泞王。而这泞王不问朝政,不上朝堂,似乎淡泊名利,对权党之争毫无兴致,是以大司马宇文烈对这个堂侄毫无防备,却不料终死在他的剑下。

    “姐,你怎么又走神了?”浣泠极不满意地以纤纤玉指唤回浣沙散漫到天边的思绪,“我在问你话呢,你说娘能不能同意我跟江湖中人来往,如果不同意怎么办啊?”

    从他们的对话中,浣沙确认眼前的正是那万夫莫敌的将军,又欠身施礼:“浣沙见过萧将军。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将军,浣沙三生有幸。”

    朝日之光华落在他身上,亦失了其光芒,不再耀眼。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那个清冷如冰的男子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浣泠的心里,猝不及防,乱了她的心神。心思凌乱中,她并未留意到,萧朗那双睿智深沉的双眼一直盯着青衣男子,直到他的人影已消失不见,他还在盯着无边的黑夜。

    浣泠的眼珠转了转,既然这次不热闹,还是听话的好,这样以后才有更多的热闹看:“好,我听姐姐的。”

    话音还没落,平静的水面忽然响起惊雷般的巨响,江中水花四溅,水浪掀得官船摇摆不定。

    “若真能议和,我自然高兴。可瑄帝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又怎么会因一场败仗便送宝物,送美女,求议和?怕是他们另有目的。”浣沙一边将头发高束成男子发髻,一边说道,“况且,我听闻那泞王心机诡秘,高深莫测,平日从不在朝堂露面,今日突然来邺城求和,绝非好事。”

    明心应了一声,匆匆去了厨房。

    “是!”

    兰夫人稍作犹豫便同意了,以至于游庙会的一路,兰二小姐都在感叹:“为什么同样是亲生的,做女儿的差距这么大呢?”

    “他可问了你些什么?”她又问道。

    浣泠一脸不解:“姐姐,你干吗问这个?”

    若论外表,浣沙不禁想起数月前。那日,萧潜带兵出征,英姿勃发的他骑在马上,身披绛紫色长袍,高举手中长枪,一阵风吹过,长枪上的红缨微微颤动。她扬起头看着他,只觉得那副身躯,气势恢宏,顶天立地。

    兰二小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问:“姐姐,你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啊?”

    “我尽力。”

    浣沙缓缓地摇头。

    “差距?你以为娘看不出是谁想来庙会玩儿吗?有我陪你,她才放心让你出来。”

    “那您为何要偷盗火莲呢?”

    “当然。”

    回到兰候府的三年中,浣沙每天都很忙,要帮兰夫人打理府里的大小事务,还要为重回苗疆,重建圣域,苦修九黎秘术和蛊术,育养各种奇蛊毒蛊,可不管白日怎么疲惫,一到入夜,她都无法安睡。即便燃了催眠的香薰,勉强睡着,梦里也全是可怕的杀戮,将她惊醒,倒不如不睡。

    “世事难料,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以防万一。浣泠,若是一会儿真遇到什么意外,你千万记得躲在我身后。”

    “我知道,他是江湖中人,不可亲近,可我真的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我特别开心!”浣泠扯着她的衣袖摇呀摇,满眼的真情真意,“姐姐,你最疼我,你一定不会反对我和他来往的,对不对?”

    宇文楚天缓缓抬手,指尖试探着伸向她的脸,却不敢触碰,像是怕触散了眼中的幻影一样。

    论情深,更不必说,恰如他所说:“浣沙,每场战役结束,我都会遥望东方,无比庆幸自己还与你同在一片天地。”

    一阵晚风袭来,浣沙以衣袖拭去额头滚滚而落的汗滴,忍着骨骼剧痛跟上浣泠的脚步。

    “宇文楚天百毒不侵,你的蛊毒也不能伤他分毫。”

    那一刻,她认定萧潜是可以让她依靠一生的男人,她以为一向最疼爱她的娘亲也会这样认为。没想到,萧家人不止一次带着聘礼来提亲,娘亲却总推说:“沙儿旧伤未愈,成亲的事过些时日再说。”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兰二小姐将所有的语言都用来形容这个男人如何俊美清雅得能让天塌地陷,日月无光;如何武功高强得能飞檐走壁,踏水无痕,甚至用眼神就能杀人;如何温柔迷人得能用笑容颠倒众生,惑人心神。

    打发了妹妹,浣沙匆匆扮上男装去见萧潜。虽然窈窕身段被厚重的粗布衣服掩盖,惊鸿之容也被她以假伤疤遮掩大半,她全身上下还是透着一种摄魂的美,让萧潜不由自主地失神凝望。要不是萧潜随身的侍卫乘安早知眼前的丑鄙“男子”是浣沙,定会以为将军生了某种癖好。

    “姐姐,你看!”烟花自远空骤然亮起,为这黑夜点亮最璀璨的颜色,“好美啊!”

    邺城今日格外热闹,只因死敌瑄国的皇帝终于收敛了勃勃野心,欲与泱国议和。为表诚意,瑄国泞王亲自来访,觐献稀世珍宝和美女,希望与泱国修立友好盟约。

    一抹冷月恰从云中透出,借着微弱的一丝光,她看清了他的脸,黑眸深邃,孤清墨色的眸光沉寂而忧郁,微薄的唇,不笑也微微上扬的唇角,她顿时全身僵硬,连血脉都无力流动了。

    “野猫?”护院们环顾四周,哪里还见野猫的踪影。

    乘安恭然应道:“是。”

    “你可以去求娘,要她允你出去玩一会儿。”

    原来他曾在最绝望之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故此心心念念多年,这样的情意倒让她有些动容,非卿不娶的誓言听来也不再是虚无缥缈。

    她还想看得更清晰时,人影突然消失在茫茫山峦间,只余空寂无人的山谷。

    “于是,你就跟他去了?”

    兰二小姐听闻这个消息欢天喜地地来告诉姐姐,浣沙却一脸波澜不惊地换上男装。

    论家世,萧潜出身将门,已拜将封爵。

    她一时心软答应了帮浣泠,是否会害她?

    正在这时,火光倏然冲天而上,耀眼的火光中一黑一青两个人影从天而降,身形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他们飘忽的身影,只能看见其中黑衣之人是个女子,左手握着极薄的剑,剑光过处,不见血色,蒙面人却一个接一个倒下,或落入水中,或横尸夹板。

    他根本不在意她的叫嚷,借着月光细细地看她,她惊慌失措地退后,他又走近,她忙又退后几步,她并不怕他,可是她确实在发抖。

    萧潜没有反驳,眼中流露出赞赏倾慕之色,足见她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命令还没来得及传下,几个黑衣蒙面人已从水中一跃而出,攻向船上押运的官兵。他们出剑狠绝,招招毙命,顷刻之间,李将军被杀,伤亡惨重的官兵们就慌作一团。浣泠虽不太懂武功,但也看得出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吓得缩在萧朗身后,拼命扯着他的官服。

    就这样,日久天长,他不急不缓、张驰有度地接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而她对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多少有些仰慕,也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份情谊,虽说不上有多么强烈的爱意,可她喜欢这样简单自然的感情,就像涓涓细流一般流过干涸虚无的心,滋生着薄薄的欢愉和满足,让入夜的骨痛也减缓了几分。

    贴身侍女明心又端了一碗新熬的莲藕燕窝粥进来,见桌案上的云雾茶丝毫未动,深叹口气:“大小姐,您都读了三个时辰了,午膳没用,茶也没喝一口,这太伤身子了,您先歇歇,喝碗莲藕燕窝粥再读也不迟呀。”

    兰夫人神色一沉,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是兰沣让长老如此记录的。事实上,兰沣追了我七天七夜,虽追上我,却并未杀我。否则,我又怎么会嫁给他,成了兰族唯一的夫人?”

    浣沙再摇头。

    难道……她蓦然看向萧潜:“难道他们的目标是……萧家?”

    两年后,隆化元年。

    “姐姐,瑄国终于要跟咱们议和了,边疆安稳了,萧潜再也不用去打仗了,你怎么不高兴呢?”

    因为太过惊喜,她完全忘记了少女的矜持,追上前打招呼:“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在护送官银的船上。”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叫小尘,我叫兰浣沙。”

    忽然,她目光一紧,纤盈身姿飞掠至红墙下,脚步站定,一双看似柔若无骨的手臂稳稳接住从墙头摔下的浣泠,成功阻止了兰二小姐那张娇艳如花的脸与青石地面比硬度。

    “如果那个男人真如你说的那么好,娘又怎么会反对?”

    提起萧潜,浣沙无言地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待他转身面对萧朗,原本掠过浣泠的视线突然转回,看向她,他冰冷的眼神瞬间融化。浣泠被看得有些困窘,却也隐隐有些欣喜,不自觉地理了理额前的发丝。

    乘安大惑不解:“将军,为何取消行动?”

    回到房间,浣沙回想起那宇文楚天的眼神和话语,心悸犹存,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行至门前,她又不放心地回头:“姐姐,别忘了明天帮我在娘面前美言几句呀!”

    “噢,那定是用摄魂秘术控制守卫的心神。”

    这样的情话听来的确动人,可浣沙却在心中轻轻一叹。人与人第一眼所见的仅是装扮精致的容颜姿色,而这是最不易长久的,待到红颜憔悴,还有什么能承载海誓山盟的许诺?

    “啊!”

    看着眼前满眼桃花色的浣泠,浣沙不禁想起两年前初见浣泠时,她还是个天真莽撞的孩子,如今,十七岁的她一身粉色锦缎裹身,衣袂倾泻于地,映着月华流动,娇若初绽蔷薇。她已是千娇百媚的女子,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怪不得动了情思,只是让她动心的男人究竟如何?她没办法从浣泠极尽夸张的描述中确认那个男人是否值得她的宝贝妹妹托付终生。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多问几句,浣泠却不愿多听,起身拽了拽裙摆,满脸甜笑道:“好啦,你被我缠了一晚上一定累了,我不打扰你休息啦,明天我再来找你说话。”

    乘安下去传话,浣沙看出萧潜面色沉郁,关切地问道:“你对这泞王,好像有诸多顾虑?”

    浣沙淡淡回礼,正暗猜眼前男子为何认得她,浣泠笑着追上来,挽住她的手臂,对面前的男子道:“萧潜哥哥,你也来看灯吗,还是另有任务在身啊?”

    浣沙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看上去的确不像奸险之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浣泠,你可知这宇文楚天是什么人?”

    “你……你?”她急忙推开他的手,“快来人啊,来人!”

    浣沙哑然。为了救一个人的命,而葬送了整个兰族,这值得吗?她终究没问,因为她已从兰夫人黯然的眸光中读出了悔恨。至于秘录中记载的与圣女私通,共同盗走火莲的男子,她更不便多问。

    萧潜看出她脸上的犹疑,急忙又解释道:“你认得我的确不算长久,可我却在多年前便倾心于你,眼中再容不下其他女子。”

    “他竟然是瑄国的泞王……”

    看着妹妹深情沉迷的眼神,浣沙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发自心底的倾慕和爱恋。这世上之事,总有是非,总有对错,唯独真情,不分是非对错,也由不得局外人自作聪明地品评。

    当然,昏君还不算昏得无药可救,享乐之余还没忘将萧潜派去驻守要塞河阴城。

    “你说他是……宇文楚天?”浣沙又问了一遍,“无然山庄的宇文楚天?”

    入夜,微弱蝉鸣,夜深更密。

    浣沙轻抚妹妹的发鬓,哄道:“如是我和萧潜出去游山玩水,我定会带你去,可这次萧潜要去办正事,他带着我已是勉为其难。浣泠,你乖乖听话,过几日再有真正的热闹,我一定带你去看,好吗?”

    “小尘,是你吗?”小尘两个字被他低哑的嗓音唤出来时,他的眼底盈起被水雾覆盖的喜悦和柔情,好像一根针刺痛了她的心口。

    “姐姐!”

    “所谓人心难测,我怕他对你另有所图。”

    “当然,兰小姐,那晚让你受惊了。”

    “他不会的,我能让他图什么呀?”虽然如此说,浣泠看出姐姐顾虑重重,还是认真回忆一番,道,“他问我和萧朗什么关系来着。我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萧朗的哥哥是我姐姐的未婚夫!’他很惊讶,问我:‘你有姐姐吗?’我说:‘有呀!我们失散多年,三年前娘才找到她,带她回侯府。’他当时的表情有点奇怪,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萧潜轻叹一声:“不瞒你说,这一路,我已派了三批人去暗杀他,全部有去无回。”

    既然宇文楚天没有伤害她,足见他并无恶意,为了不想让护院们过分紧张,浣沙平静地看看周围,道:“没什么事,刚刚看到一只野猫,受了点惊吓。”

    她激动万分地扯着浣沙的衣袖:“什么办法?是不是用障眼幻术迷惑守卫,让我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这便是浣沙与萧潜的初遇,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侯门千金与少年将军,郎才女貌,浪漫邂逅,相互倾慕,毫无悬念。

    原来兰族并非中原部族,而是源于上古时代一个强大的部落九黎。千年前,九黎族以蚩尤为首,尊奉巫教,擅于巫蛊秘术,不可方物。后与炎黄二帝涿鹿一战,蚩尤战死,九黎族分崩离析,蚩尤后人带着圣物火莲退至苗域建立苗疆部落联盟,以兰族为尊。

    他犹豫一下,缓缓点头。

    “是的。据闻当年瑄国大司马宇文烈权倾朝野,制挟天子,把持朝政,瑄帝恨其入骨却无力反抗,正是这泞王暗杀了宇文烈,血洗长安,帮瑄帝夺回大权。而在此之前,几乎没人见过泞王,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征得了兰夫人的同意,她与侍女明心去浮山寻找可以治疗自己骨病的草药。

    “然后呢?”浣沙忙问道,“你遇见宇文楚天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读罢掩卷,浣沙站起身,仰望着墙壁上气势恢宏的画卷,落日黄昏的苗疆圣域,天高云阔,图腾雕浮的圣坛,高耸入霄,画卷的落款处写着两个字——兰沣。

    她猜到他想说什么,柔和一笑:“我只需要远距离操控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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