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再看一眼照片上郑伟眼中溺死人的温柔,就为这份温柔,她把这“言而无信”和“第三者”的罪名承担下来又怎么样?!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正要关上车门时,听见郑耀康忽然说:“简小姐,以你的条件找个对你真心的男人并不难,试着给别人一点机会,你也许会发现,他们比郑伟更适合你,能让你过的更好。”
他的眼光还看着窗外:“风景。”
可她没办法承诺。
“哦。”
见她出来,郑伟下了车,帮她打开车门。
他说,他从小在大院里长大,周围的人都认识他的父亲。他无论走到哪里,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是郑耀康的儿子。
“我记得。”
“他回来吗?”
然而,她昨天才答应过郑伟,她会给他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只是为了让他看清楚生活原本狰狞的面目。
他又拿起手中握了很久的照片,细细看着郑伟的眉目微垂的笑容。
他十二岁那年,有一次被父亲打了,他一个人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忽然有一个冰淇淋出现在他视线,然后,他看见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儿,她有他喜欢的及腰长发,有他喜欢的清澈的眼眸,还有他最喜欢的,甜得像蜜糖一样无忧无虑的笑脸。
她撩了撩脸侧的卷发。“是的,我们喝过一次酒,在天上人间……”
她也尽量掩盖住自己的不安,答:“记得。”
他说:“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简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郑耀康的警卫员指了指他身后的车。
现在在回想起那一幕,她才明白郑伟那天聚精会神看的风景,应该就是广告代言里的简葇吧。
“你不信?!”为了证明自己没乱说,她还拿出电话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她来?”
仔细看了三遍车牌号,是郑伟的车没错,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乔大小姐住在这里?
“好!”她点头,拖着发软的腿跟着他走到车前。
她收回顿悟的思绪,发现郑伟已经让服务生把她面前的冷咖啡换成了热的。
当然,还有一种初战告捷的成就感!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车门打开,郑耀康端正地坐在车后座的一侧,明媚的晨光落在他身上,似乎也有些退缩,变成了沉甸甸的阴影。
一向话很多的她,一直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话说完了,这个梦想正真的画面,就会消失。
她正好也不太希望她来,“哦,那你好好睡吧。”
简葇睡意朦胧地说:“亲爱的,你饶了我吧,我昨晚一夜没睡,明天早上还要赶戏,你让我睡会儿吧。”
郑耀康忽然问:“他炸的什么酱?”
她和郑耀康相处的尴尬气氛好像有所缓和,于是,她决定把握机会多跟他聊一点。
如果可以,她真想说“不”,然而,她知道车里的人不会给她说“不”的机会。
车载MP3里还在唱着她最爱的老情歌:“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情深缘浅不得已,你我也知道去珍惜,只好等在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车门沉闷地关上,将她和郑耀康关在一个封闭的世界。
她只能尽力忍着,说:“没人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
所以,他特别厌烦这个称谓。
她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您还要会亲家吧?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先走了。”
“你认识她?”
“是的。”郑耀康回答的时候,他的眉目是柔和的,阳光也好像不再畏缩,在他的眼中遗落一道柔和的光芒。
她顺着他的手看向车子的方向,那完全不透光的车窗让人无法窥见里面的人,但她还是在目光接触到车窗的一刻,双腿僵硬。
但他的眼睛,一定是任何画笔都无法诠释的。那双深邃的黑瞳,像是冷月下的黑夜,似有若无的冷光,让人不由自主想去窥视,却怎么都无法窥透属于他的世界。
“……”他没有回答,似乎等待着她说服他。
他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现在,她应该一鼓作气,先把骆晴哄好了再说。
她笑着摇头,“没关系!那晚的光线太暗,你根本看不清。”
“你能保证,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么?”
她此刻的感觉像极了有一次她拍戏时不小心掉进深湖,带着腥气的杂草缠住了她,她极力想挣扎着从水中出来,却越陷越深,她想呼救,张开口吸进的全都是冰凉咸腥的水。
其实,她知道,他从头到尾就没看过她一眼,甚至在喧闹中,她用最大的声音告诉他名字,他也根本没听。因为他的视线总在看着落地窗,根本无心关注其他,就连喝酒也是心不在焉。
她明白,郑耀康是希望她能表明态度,承诺她永远不会进郑家的门,不会面对吕雅非。
他突然回头,讶异地看着她。
他忽然特别想见她,一时没忍住,他喊了她的名字。随即,他看见她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又很快缩了回去。
她驾驶着她可爱的红色小迷你,一路听着悦耳的情歌到了骆晴家的楼下。
她真想给郑伟打个电话,向他汇报她胜利的消息。她还要告诉他:其实他爸爸一点都不可怕,他只是霸道一点点,而已。哦,还有,她还想告诉他:如果他有空,应该回家给他爸爸做一碗炸酱面!
“您儿子”三个字,她故意咬的很重,因为她知道有人爱听。
“我认识他时,他十二岁,那天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在游乐园看着一个父亲陪儿子玩云霄飞车……他的眼神很凄凉,看上去像是一个特别不幸的孩子。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我们常常一起玩儿,他对于他的家庭闭口不谈,尤其是他的父亲。直到一个夏天的夜晚,他叫我出来,要我请他吃冰淇淋,我看见他的背上有鲜红的血从雪白的衬衫渗出来,触目惊心。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告诉我,是他父亲打的。那晚,我给他买了药擦伤口,我想他一定特别疼,他的额头上都是汗,可他却没有一句怨言,只说是他做错了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在我心里了。”
她下车,正准备熄火,前方那辆再熟悉不过的A8让她彻底愣住了。
带着浓浓的失落,他正想离开,她突然从楼道里跑出来,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裙。
他锐利的目光,如利刃刮过她的肌肤,一丝一毫地剥落她的伪装。
看见郑伟有些期待的眼神,她立刻后悔了。可话都说出去了,收不回来,她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简葇,问她要不要来玩玩。
他喜欢这个答案,不是因为他是郑耀康的儿子。
走出狭小的车厢,简葇呼吸着外面新鲜的氧气,顿觉呼吸顺畅,神清气爽。
于是,他就给了讲了一段很长很长的爱情故事。
她很想骄傲地仰起头,对他说一句,“只要你儿子别再来纠缠我,我一定会好自为之,谢谢!”然后,下车离开。充分地展现一下她威武不能屈的精神。
黑暗的楼道里,她用颤抖的指尖落在他的背上,软软的,暖暖的,他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膛,好像随时会跳出来。
那一夜,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没完没了。
钢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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