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赐血

    张小凡轻轻的，将仙灵血源接了过来。

    精卫继续道着：“……全身气血都将流失而尽，最终失血而亡。”

    小灰的三只眼睛，猛地一呆。

    陆雪琪决然转向精卫，肃道：“请前辈赐血。”

    精卫轻语：“是有道理，可是吾不助妖魔。”

    “前辈之伤已然无救，与其这样无能去死，不如赐血于我们，尽自己有用之躯，可再继续一人之命，不废己身之功，我们也不忘前辈大恩。”陆雪琪诚恳地说道。

    “我把小灰也留在这里，和你一起。”

    落日慢慢收拾着它散下来的温暖，正在悄悄地溜走。

    “我！”陆雪琪坚声，忽面向精卫，道：“我与你同属雷道，我之天赋，人之精英，其力于你可敌，绝非常人可行。我之能力已得前辈夸奖，前辈可否为我，再施为一次？”

    “吱吱！”

    张小凡欲走的脚步，顿然一停。

    “此草名作失血草。”精卫也不看她，静静的闭着眼睛，幽幽道：“食之后，全身气血逆流，力量全失。血液集于腕处，撑破经脉……”

    张小凡的心，猛烈慌动了一下。双目一直静静地看着陆雪琪，看着她决然的面容，恒定的语气，使自己满口想说出的话，竟说都不出口了。

    小灰在旁边，呆呆地看着，慢慢地把头转向精卫……

    “破！”

    “我……”张小凡语塞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手缓慢的升起，忽然抓住陆雪琪的手，张小凡双目深深地看着陆雪琪，认真的声音，道：“东海是一个清静之地，很适合隐居……”

    望了一阵，眼神流走，张小凡的心却越来越加的慌乱了。

    陆雪琪猛地一怔，惊道：“这是什么药草。”

    张小凡一直望着陆雪琪，无言相对。

    片刻功夫不到，精卫身边就落下了一大片的鸟群，覆盖了精卫的身体。

    闭上了眼，手中的血水如泉，不停地冒着……

    就这样，离开了？

    现在它都没有‘情面’了。

    刚才竟是和他的最后一面……

    小凡……

    不能让你的心中，再有遗憾……

    精卫身上的光芒，快速的落下。

    晴空之下，阳光普照。

    陆雪琪心中一喜，继续道：“小灰与你同源，请前辈再帮助它一次。”

    张小凡静了一阵，嘴上张不开口，慢慢的转过身去。

    而又身处在这份感动之中的陆雪琪，也顿然找不到了话语相言。

    就是如此弱的光芒，片刻之后，光亮的血还是在精卫的背上，重新流了出来。

    渐渐惨白的面色，毅然保持着她所特有的那一份冰冷。陆雪琪对着血流不止，无力止血的手腕，又看着精卫，没有任何言语，或是连言语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雪琪回首，望了张小凡一下，他这个精卫眼中的妖魔，更不能成为精卫赐血的理由了。

    张小凡面色一惊，胸中忽然隐隐一动，心猛跳了一下。看向陆雪琪，陆雪琪冷静且坚定的目光，对着他。

    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太阳落到山间，正要消失进山的时候，陆雪琪才又重新折返了回来，不过这时的手上，已经多了三株精卫口中所述的那种花草。

    陆雪琪一呆，看着手中的药草，又看了看精卫，猛下决心，赫然下手摘掉药草上的红色叶子，一下全部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就全部硬生生咽了下去。

    “应吾之事，你不可食言。你真的答应？”

    陆雪琪的两个手腕同时响起，积血一下冲破手腕血管，喷出溅开，洒落了身前一片。

    “我答应。”陆雪琪坚定的又答了一句。

    “不能答应！”陆雪琪还没有开口，张小凡先叫了起来，上前来立刻抓住陆雪琪的手，握在手中抓紧，然后对向精卫肃道：“我不能让她为我失去自由，被困在这无有人迹之地。”

    “前辈可以托我事宜交换，只要我不与他一起，便不算与妖魔为伍。”陆雪琪气定定地说完，看着精卫无声，又道：“我所下承诺，必定遵守，誓不食言。”

    “他已经走了。”

    丝风阵阵。

    “吱吱……”

    说着话，陆雪琪忽然发现身体马上不舒服起来，摇晃虚脱，片刻力气全失，蹲在地上。再看两只雪白的手腕，慢慢的血液流动，悄悄撑着血管和皮肤，鼓起来了两个血包。

    “以你之力，足以做出一番大事。以你之貌，也可令天下所有男子心动。可惜今后余生，却要在此了无人烟的东海度过。”精卫冷啸啸地说道：“你现在后悔了吗？吾已重伤，也挡不住你。”

    精卫又道：“吾曾言过，只帮它一次。吾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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