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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追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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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殿外古琴声悠扬,由远而近,有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师哥,我在觉有情殿外种的樱桃树都长得好高了,是你在帮忙照看吗?”众人回头看去,见一名玄衣白发的妇人走了进来。这女子年岁虽已不小,却姿容端丽,行动轻盈。小宴见了,奔了上去,拉住她的手大声叫道:“五娘,你怎么来了?”敖墨几乎要站立不稳,揉了揉眼睛颤声道:“西棠,你……”韦法昭见了她,心中迷迷糊糊,想要上前相认却又迈不开脚步。原来燕婉园的五娘正是蹈歌山的小师妹西棠。

    韦法昭叹道:“元无咎说他在剑道上见前人之未见,果然不假。我与敖墨斗剑,前五十招两人不分胜负。斗到一百招开外,我只觉得他每一剑后都藏了七八个后着,我看不明白只好一味防守,且战且退。斗到一百五十招时,偌大一个广场尽被他剑光所罩,连退也无处可退。我越斗越是心惊,心想若不再图反击决无胜理,索性门户大开,仗着奈何天刃剑利直捣中宫,孤注一掷!敖墨没料到我如此拼命,也慌了手脚,连剑都落在地上。我见有机可乘,哪肯放过。奈何天刃一抖,结结实实刺中他的肩头。这场比试我可就赢了下来,便对元无咎道:‘既然我胜了,西棠我就带走了。’这时西棠忽然掩着脸跑开,敖墨也面如死灰退了下去。元无咎道:‘我从不打诳语。可他们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明日清晨你再到嵯峨殿来,我让你带西棠下山。’”

    “第二日清晨,我与敖墨都来到这嵯峨殿外的广场之中。这一场比试,不光关乎茅山与蹈歌山两派的声名,也关系到西棠与奈何天刃。我们二人谁也不敢大意,行礼已毕便各自使出绝招。我一出手使的就是‘临兵斗者咒’。一时间蹈歌山上黑云压城,雷鸣电闪。谁知敖墨的本事竟比我所想高出许多,一通雷电击过,广场上被炸得满是坑洞,可连他的衣角也没伤着。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师兄妹五人中,只有敖墨一人是元无咎亲传,其余四人的道术大多都是敖墨代授的。”

    渐渐小青现出青色火焰,巨剑却通体透出红光,两剑相交如同雷电击撞,激出无数火花,发出的声响也越来越大。两柄宝剑在空中纵横往来,许观只觉小青飞近时彻骨寒冷,巨剑飞近时热浪灼人,好似自己一会儿到了雪山峰顶,一会儿又到了铁匠炉前。他又站了片刻,额上已满是汗水。小宴见他抵受不住,忙扶他走入殿内靠墙坐下。却听轰隆隆一声大响,许观所贴墙壁上现出个大洞,射入一青一红两条光芒,接着两条人影又飞掠而入。郭三与那黄袍人竟从殿外又打到了殿内。两柄宝剑在空中又拆了几招,忽然一起朝那黄袍人飞去,眼看就要刺中他胸口,那黄袍人双手一分,将两柄剑都抄在手中。郭三见了拜倒在地,声音哽咽,叫道:“师兄,可算找到你了。这十五年来,你跑到哪里去了?”这黄袍怪客,竟正是郭三一直苦苦找寻的师兄韦法昭。

    “又过了一日,天不亮我就来到嵯峨殿,却见只有元无咎一人站在殿中。我道:‘城主,我来接西棠了。她在哪里?’元无咎道:‘她不在紧罗那城中。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一听就急了,道:‘你昨日说从不打诳语,怎么说话不算话。’他苦笑道:‘我素来不说假话。昨夜不光西棠还有别人也离开蹈歌山了。’我认定元无咎想要耍赖,将西棠藏了起来,和他越说越僵终于动起手来。元无咎的道术可比敖墨强出太多了,我当时觉得只怕咱们师父也未必是他对手。我和元无咎过了不到十招,就被他用沙罗无双指射中,翻倒在地。他说:‘你再练五年,或许能和我过上二十招。你走吧。’我知道自己的能耐和人家相差太远,只得忍气下山。闯出这场祸来,我也不敢回茅山去,便在西域呆了下来苦苦修行。苦练了五年,我自觉已经长进许多,可一回想起当年元无咎出手的模样,觉得还差得太远,于是就又埋头练了十年。”

    敖墨正色道:“奈何天刃是名动天下的宝剑,当年我也犯愁用什么兵器来与韦兄比试。谁知就在比试前一天夜里,西棠跑来将她的佩剑送给了我。她的剑是师父所赠,叫作子夫剑,虽不如奈何天刃出名,却也是柄大有来历的古剑。据说是西汉名将卫青送给姐姐卫子夫的。因为太过锋利,卫子夫有次把玩时不小心还割伤了手指,由此得名。”小宴道:“西棠很喜欢你啊,所以才送宝剑给你,可惜你第二日打输了。”

    嵯峨殿殿门开启,郭三立在门内。许观见了大喜,叫道:“郭兄,你怎么在这里?”郭三也奇道:“兄弟,你又怎么到了这里?”小宴听到殿外人声,也走了出来。许观与小宴没料到能在这里相见,都是又惊又喜。许观冲上去握住小宴的双手,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小宴见他一副痴痴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嗔道:“你真不听话,不在唐营等我,居然追到这里来了。”许观道:“那日你不是也来马邑寻我吗?还说若有一日当真分开了,记得来找你呢。”小宴抿嘴笑道:“你记下的是这句啊,还真听话呢。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二人久别重逢,都有满腹言语倾诉,却听金铁交鸣之声大作,郭三与那黄袍人已交上了手。

    敖墨看了小宴一眼,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小姑娘,不明白情不知所起。喜不喜欢一个人,同相处了多长也没什么关系。有时候情之所生只在转念之间,何况他与师妹还……还相处了一夜。”韦法昭骂道:“什么相处了一夜!我只是照顾了她一夜,你若敢动什么肮脏念头亵渎了她,我一剑劈了你!”小宴却在思索敖墨的话,心想:“敖墨说的倒也不错啊,我在成都遇到许观的时候,好像便觉得从前认识他,忽然就喜欢上他了。”抬头去找许观,却正瞧见郭三怀抱铁剑,在阳光下闭目微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小宴忽道:“那妇人的丈夫是不是叫火井王?他家里还有一块宝贝石头叫观心石,能照人心头所想,对不对?你当时在石头上看到了什么?”韦法昭惊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郭三道:“她是我的朋友小宴。我们一道见过火井王。也得了一节紫焰藤,才能上这蹈歌山。”韦法昭叹道:“真是天意。”他把头埋下沉思片刻,深深吸了口气才道:“我当年在火井王的石头上看到的正是那位黑衣女子。”他这话说完,敖野等三人都是脸上变色,敖虎更是骂出声来:“你这个丑八怪,真是癞蛤蟆……”癞蛤蟆究竟如何,还没说完,敖虎已是“啊哟”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手抚胸口痛得弯下腰去,再也说不出话来。却是韦法昭暗运神功,击中他胸口。

    韦法昭悻悻喝道:“我自喜欢她,关你这厮鸟事!”接着对郭三道:“自从那黑衣女子离开,我便一直心神不宁。本来我只道是自己老憋着想与她大师兄比试,见了那观心石才知我心里原来想的就是她。思前想后,还是来了蹈歌山。来到紧罗那城,一路打到嵯峨殿门口。当时那女子就站在广场中,同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练剑。殿门口一个老头儿坐在地上乐呵呵看着二人比试。那女子见到我一愣,道:‘你还真到这里来了?当真想同我大师兄比试吗?’同她练剑的男子也问道:‘西棠,这人是谁?’那女子笑道:‘大师兄,我说你剑法很高,这人不服气,所以找上山来了。’我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作西棠。她既然问我,我便答道:‘我不是为比试来的。我想再来看看你才来的。’”他说到这里,郭三摇头道:“师兄,你倒心直。”小宴忽对许观小声道:“你在马邑,我也是想看看你才去的。”许观道:“你在这里,我也是想看看你才来的。”二人相视一笑,敖梦与敖野却都面色铁青,想要发作却又不敢。

    西棠对小宴道:“你还真到这里来了。”小宴道:“五娘,你身子不好,干嘛还出远门?”西棠道:“不妨事,该走的路总要走完。”又招呼韦法昭道:“韦师兄,好久不见了。”说着松开小宴的手,走到殿中朝那名白眉少年面前跪倒在地,拜了三拜,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安好。”

    只见那黄袍人袍袖拂动,手中已多了把巨剑。这巨剑长逾五尺,宽逾六寸,远远看去好似一把长刀重戟。那黄袍人双手握柄将这把巨剑使开,剑气直如黑云压城,又似大海风涛,浩浩荡荡无可抵挡。郭三也拔了宝剑小青在手,却只是招架躲闪,满场腾挪跳跃,每每到避无可避之际才挥剑反击。二人斗了三十余合,忽然一起罢手,各自跳开,相对而立。

    “元无咎道:‘西棠是我弟子,我常盼她能嫁个本领高强之人。我近年于道术剑法都有二三新鲜心得,自觉已窥前人之未见,常想向陶祖师请教,可惜再无缘分相见。你这次上蹈歌山来正好能印证印证。你是我晚辈,我不能与你平手过招。好在我大徒弟敖墨已得了我四五分真传。你与敖墨比试,若能胜他,可见茅山道术果然远胜我蹈歌山,我就将小徒西棠许配给你;你若输了,只需把那柄奈何天刃留下,你看好是不好?’他这话说完,我可明白了,原来元无咎想要的就是这把宝剑,而他碍于身份又不便明抢。不过除了敖墨,我已经和元无咎其他四名弟子交过手,其中三个都本事平平,西棠的道术虽然不差,可只要我使出‘临兵斗者咒’,她也远不是对手。敖墨虽然是大师兄,本事想来比这四人要高,可也应高出有限。何况胜了他就能带走西棠,我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郭三此言一出,许观与小宴都是惊讶不已。小宴低声道:“你知道他就是郭三的师兄,才把他带上山的?”许观摇头道:“是他把我带上山的。”殿中那长须老者却一言不发,只是全神贯注看着韦法昭与郭三。韦法昭将巨剑抛在地上,双手托起小青,仔细瞧了瞧道:“这把小青,我小时候在茅山时常见到。原来师父把它送给你了。”又将郭三扶起,道:“小师弟,你的御剑术不坏。不错!不错!”郭三摇头道:“再斗十招,我必定输给师兄了。”韦法昭伸手比在自己胸口道:“小师弟,我走的时候你才到我这儿,现在你比我还要高了。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郭三道:“师父一切都好。师兄,你容貌都变了。你使出御剑术来我就疑心,可直到见你能收了这把小青我才敢相认。你可知这十五年来师父时常挂念你,我们都道你已不在人世了。你究竟为何不回茅山啊?”韦法昭将小青还给郭三,叹了口气,忽然手指长须老者与那白眉少年怒道:“都是他们害的!”郭三惊道:“什么?”此时只听殿外靴履声响由远而近,似有几人奔跑而至。过了片刻,敖虎、敖梦、敖野三人冲了进来。这三人瞧见韦法昭都是脸色大变,神情又是惊惶又是气愤,一齐朝大殿正中跪倒,齐声道:“弟子无能,让敌人闯上山来,还请师尊恕罪。”

    忽听殿中那长须老者缓缓说道:“其实我避开‘临兵斗者咒’,已经竭尽平生全力。当时我想你刚一出手已经如此凌厉,再比道术我必输无疑。倒不如比试剑法,或许还有胜机。却不知你也已使出了看家本领。”此言一出,郭三、小宴与许观三人才明白这长须老者便是敖墨。小宴道:“原来你们各自忌惮对方,才都同意比剑法,后来怎样?”

    “这下我心里可没了底,心想:‘没料到他果然了得,我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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