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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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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孝恭与张公瑾也走了出来,向许观与小宴道谢,又问他二人名姓。许观施礼道:“学生许观,锦州人士,是来长安应举的。”孝恭道:“原来是蜀中子弟,难怪听你口音耳熟。”张公瑾道:“下官这就去追查刺客。”孝恭摇摇手道:“追不上了。咱们把突厥的事儿说完,你说此刻出兵,除了突厥遭受雪灾,咱们还凭什么能打赢人家?”张公瑾支吾道:“这个……”许观想起马周所言,插口道:“学生大胆,适才也听到王爷与都督商讨攻伐突厥之事。学生有个朋友叫作马周,于此事也有些浅见。”孝恭微笑道:“说来听听。”许观便将马周所言突厥可取的三点缘由转述一遍,张公瑾听了一拍大腿道:“说得好!”孝恭也点头道:“说得不错,不过突厥可取,还有三点缘由。其一,漠北薛延陀诸部原属突厥,今已反叛。其二,颉利与其侄突利、拓设,其子欲谷设皆不睦,诸将怨叛。其三便是公瑾所说的雪灾霜旱。突厥羊马冻死,部众饥馑,实为可乘之机。”张公瑾听了,又朝孝恭深施一礼道:“多谢赵郡王指点,公瑾必择机上言这六点突厥可取之由,谏请圣上发兵成此不世之功!”孝恭手擎酒杯,一指许观与小宴,笑道:“罢了,罢了。今日咱们都要谢这对少年人,不是他们出手相救,只怕再也喝不到这美酒了。”张公瑾道:“正是。只是不知这刺客是何许人也,又是谁派来的。”正说话间,忽然窗外一阵嘈杂。张公瑾惊道:“莫非那刺客又回转来了。”只听有个女子声音道:“启禀王爷,房丞相夫人来了。”孝恭脸色微微一变,对众人道:“随我出去迎她。”许观见孝恭面对刺客谈笑自若、潇洒自在,不知为何听到这房夫人的名字就神色生异,稍觉奇怪。

    许观忙奔到小宴面前,满脸喜色道:“小宴,没想到这丈人咒这么灵,你真打败这突厥武士了。”小宴笑着低声道:“这人道行这么深,丈人咒哪里管用。偏巧我去年在西域一家客栈里见过他与人争斗,他力气既大武艺又高,可就怕一样东西。”许观道:“他怕什么啊?”小宴道:“他和别人相斗的时候,忽然闻到了花粉,当时就涕泪横流,倒在地上,好像身中剧毒一般。适才我向范芸姐姐借了点花粉涂在手上,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家伙果然就听话躺下了。”许观听了道:“原来人家用花粉唤蝶,你用花粉驱鬼。”小宴嘻嘻笑道:“你要不要也闻闻。”举起小手来也往许观面前比划。

    原来许观在隔壁厢房内听到张公瑾与孝恭的对答,知道这两人都是国之栋梁,却眼见便要遭不幸,不由慈悲心动,心想无论如何要倾尽己力相救,当下也不管自己不通武艺,就近抓了个花瓶在手,又一把推倒屏风。蒙面人瞧见许观,呆了一呆,此时窗外一根金蛇长鞭风驰电掣般攻到,正击在蒙面人胸口。一个婀娜清秀的人影闪了进来,这人身手甚是敏捷,飞身挡在许观身前。许观定睛看去,认得正是小宴,连忙叫道:“小宴,这人厉害的紧,你快走啊!”小宴望着他双眼,低声骂道:“呆子。”又转身对那蒙面人道:“这位耍锤子的大爷,燕婉园可不是舞刀弄枪的地方。”那蒙面人看了看小宴和许观,伸出手来指了指张公瑾与孝恭,忽然纵身跃出窗去。小宴本在全神贯注迎敌,不料对方竟凭自己一句话便退了下去,忙抢出门外,只见庭院里月色溶溶,草虫轻鸣,那蒙面人却已不知去向。

    赵郡王李孝恭,世称凌烟阁开国第二功臣,武功之盛,唐初宗室之中除却太宗无人能及。隋义宁元年,孝恭即诏拜山南道招慰大使,出巴蜀进击朱粲,收服三十余州,故蜀中子弟无人不知这位赵郡王。许观侧耳附在屏风上,只听孝恭呵呵笑道:“张都督,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赶快坐下,陪我饮上几杯。”张公瑾道:“多谢王爷。下官此行,尚有他事相禀。”孝恭道:“急什么,先饮酒。”两人对饮了两杯,孝恭唤坐在左首那绛纱女子唱了支小曲,又饮了五六杯后轻拍双掌,两名女子和那小鬟都退了出去,方才对张公瑾道:“张都督此番远来寻我,究竟所为何事?”张公瑾道:“王爷可知,突厥霜旱雪灾。”孝恭道:“哦。那又怎地。”张公瑾道:“王爷,此乃天赐良机啊!此时我大唐再不伐突厥,只恐时机错过,日后悔之晚矣。下官肯请王爷一同劝谏陛下发兵。”隔壁许观听了张公瑾所言,心道:“原来他也觉得要讨伐突厥。”却听孝恭道:“张都督是昔日秦府重臣,此等军机大事何故来问小王。”张公瑾倒头拜倒道:“公瑾所为者,大唐社稷,天下苍生也,恳请赵郡王相助。”孝恭见张公瑾双目含泪,其意甚诚,扶他起身道:“非某不愿相助,只是见疑之身,安敢再谈天下事。”玄武门之变,唐太宗李世民诛杀建成、元吉而登帝位。孝恭与建成过从甚密,且既为宗室又有统率之才,自为太宗所忌,在登基之后曾被太宗短暂拘押,故此自谓“见疑之身”。张公瑾见孝恭只顾推托,心中一急,大声道:“王爷,荆州城里饮血酒那个李孝恭今何在!”此语一出,孝恭眼中精光一盛,转瞬之间神色又归于平静,只淡淡道:“这些旧事,还提它作甚。”

    强敌既退,教场中又是一阵欢呼。众人簇拥着小宴和许观到演武厅前见过众官,少不得一番夸赞逊谢。只是除了许观,人人都不明白阿赫莽为何能被轻轻一扇击倒。问到此节,小宴便道阿赫莽和李抱金相斗已然耗尽气力,才能被自己击败,众人听了又是称赞李抱金一番。小宴见李抱金对敌时威风凛凛,此时范芸扶他站在一边,倒似一只玉蝶停在只温顺的雄狮旁,便上前打趣道:“李校尉,你只道自己在教场上流血流汗不易,却不知范芸姐姐刚才都急到晕过去呢。”范芸面上通红,低下头微笑道:“妹子乱讲什么,我站久了乏力自有些头晕,谁为他急晕了?”

    许观与小宴赶回客栈时,天已发白,正撞上陆淮起身叫店家安排茶饭。陆淮只道这对少年人深夜幽会此刻才回,心中暗笑,冲着两人一通咳嗽。小宴对陆淮笑道:“陆员外,你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许观却是满脸通红又不知从何解释。

    一行人离了夔州,东经归州,过了夷陵便弃舟登岸,折向北行,沿途一路货殖。这一日来到了长安城下,已是初春时分。唐长安城自隋开皇年间兴建,唐初又屡加修筑,及至贞观初年,帝都气象,更臻恢宏。许观随众人行在城中,只见楼台锦绣,人物风流,罗绮耀眼,箫鼓声喧,果然是世间无双形胜,天下第一国都,直把个蜀中少年看得眼花缭乱。

    张公瑾曾在玄武门之变中独力关闭宫门,阻挡建成、元吉的追兵,也是位大力将军,与这蒙面人过了几招,已知对手手段高强,连忙喊道:“王爷,我先挡住此人,你快走!”可这二人锤法都大开大合,威猛刚烈,两柄大铁锤已舞成一团黑气,笼罩着这小小厢房,只闻叮叮当当之声不绝,桌椅、床榻、茶壶、酒坛都已被打得稀烂,孝恭便是探身也会被扫中,要逃出去谈何容易。两人又斗了十招,猛然间轰的一声大响,张公瑾手中的大铁锤飞了出去,将墙壁穿了个大洞。原来张公瑾膂力终究逊了一筹,硬接了对方十余锤后,铁锤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那蒙面人逼上两步,一晃手中铁锤,盯着孝恭与张公瑾。张公瑾叹了口气,对孝恭道:“王爷,公瑾无能……”不等他说完,孝恭递了个酒杯给他,哈哈笑道:“此酒甚好,莫糟蹋了。”张公瑾接过酒杯,一仰脖子喝干。孝恭转身对那蒙面人冷笑道:“李孝恭一生杀人无数,此刻方死也已迟了。只可惜不曾战死在沙场之中,却死在不敢留名的鼠辈手里。”

    忽听当的一声,阿赫莽勉力一撑铁杖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狠狠看了小宴一眼,转身缓缓向外走去。将台上团练使喝道:“给我拿下了!”一队军校围了上去,待靠近阿赫莽身前,却只听“啊哟”“啊哟”二声,跑在最前的两名小校已被他挥臂震飞了出去,剩下的军校都不敢再上前,眼见着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又行了一阵,已到了平康里西南,眼前巷弄与烂泥曲又不相同,两行都是清幽院落,粉墙尽处,柳絮纷飞。小宴在一处小院前停下,只见花木扶疏,门庭清雅,乌门上镶了块铜牌上有“燕婉”二字。小宴拾起门环轻叩三下,过了一会儿,两扇乌门吱呀呀打开,走出一名青衣小鬟手里提了个红灯笼,瞅见小宴揉了揉眼睛,凝目又瞧了片刻,又惊又喜道:“我没看错吧,小宴姐姐,是你回来了!”小宴笑道:“阿巧,你又长高了。五娘好些了吗?”阿巧道:“托福。她可算没给你气死。”又看了看后面站着的许观,小声道:“姐姐出游两载还带了位俊俏姐夫回来,真在可喜可贺啊。”小宴骂道:“小油嘴,看我不打你。”作势要打,阿巧连忙讨饶,笑成一团。闹了一阵,小宴又问:“惜梦在吗?”阿巧道:“不巧她今日不在馆中,她若在便好了,兴许见了你一高兴就能忘了那些烦心事儿了……”小宴道:“什么烦心事?”阿巧道:“还不是因为……唉,这事儿说来话长。先进来吧,两年不见大伙儿不知有多少话要与你说呢。”

    许观靠近窗边,侧身往外观瞧,见一名中年男子走过,此人年约四旬,身穿紫袍,腰束金带,一张国字脸,双眉入鬓,颔下留了部长髯,仪态雍容。这紫袍男子缓缓走进隔壁的厢房,顿时传来一阵女子的欢笑声,他身后跟着的两名卫士守在门口,分立左右。许观走到仕女屏风旁,透过缝隙往隔壁厢房望去,不禁心中一动,见这紫袍男子笑吟吟坐在软榻上,双臂各环抱了个美貌女子,一名小鬟正在一旁弯腰倒酒。左首那女子一身绛衫,体态丰腴,只听她莺莺呖呖说道:“王爷许久也不来看咱们,莫非又领兵打仗去了吗?”紫袍男子笑道:“我如今哪还有什么仗打,便有仗打也是在你们这燕婉园里。”右首那女子身着淡青短襦,生得清雅秀美,在一旁轻笑道:“怕是王爷一来,我们这儿才有仗打吧。”紫袍男子道:“为何啊?”右首女子道:“王爷一来,大伙儿都争着抢着相见,岂不是得先打一仗吗?”紫袍男子听了哈哈大笑,在她脸上轻轻一掐道:“若是打嘴仗,我可打不过你。”屏风里三人正在调笑,屏风外许观却是心头微微一沉:“莫非这里是一处烟花行院,小宴难道是……”正胡思乱想间,忽听门外卫士禀道:“启禀王爷,代州都督张公瑾求见。”紫袍男子“噫”了一声,说道:“请他进来吧。”不多时,走进一人,肩宽腰阔,方口大耳,黑面微须,三十来岁年纪,见了紫袍男子施礼道:“代州张公瑾见过赵郡王。”听到这里,许观一惊,心道:“这紫袍人竟然是名闻天下的赵郡王李孝恭!”

    众人见她故弄玄虚,都觉好笑,均想这样缓慢无力的拳,漫说一拳就是一百拳一千拳又与敌人何损。只见小宴挥拳到阿赫莽面前忽然变拳为掌,在他面前凭空扇了两扇。谁知这一扇之下,阿赫莽竟忽然弯下腰来,气息急促,面带痛楚,最后似乎连气也吸不上来,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眼见天色将晚,众人行到城西崇贤坊,寻了间叫作连升老店的客栈安歇。安顿好货物伴当,陆淮便领许观与小宴来到不远处的张家楼。这张家楼位于西市之中,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酒楼,三人入得楼来要了几样时新果菜,两碟胡饼,一斗西市腔酒。饮过几杯,陆淮道:“小兄弟,如今距春闱尚有些时日,长安城里赏玩之地甚多,何不游历一番。”许观还未及答话,忽听旁边桌上一人暴喝道:“店家,你好欺负人!偏俺不是客,你就不来照顾,是何道理?”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清瘦后生,眼似铜铃,颧骨高耸,身着一件粗布长袍,满面都是怒容。有个小二连忙迎上去道:“今日客人众多,不想慢待了客官。若要用酒用饭,但请吩咐就是。”那后生道:“俺一路行来,没有洗脚,且端些干净热水来用用。”小二赔笑道:“客官说笑了。咱们这张家楼是京城驰名的酒楼,只卖酒卖食,客官若要洗脚,还须寻家客栈才是。”那后生道:“既如此,你取些酒来,温过了给我。若有肥美牛羊之类,也一并上些。”小二道:“不知客官用多少酒?”那后生一指陆淮这桌,向小二道:“他们用多少酒?”小二道:“他们是三位客人,只要了一斗酒。”那后生道:“与我先上五斗吧。”陆淮等三人听了都是一惊,小二更是吓了一跳道:“客官,你一个人如何能喝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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