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所见?”
雁行嗤笑了声:“许德昭要放火,早在他的人发现陈瀚方行为古怪就放了。他心心念念想知道于红梅留下了什么秘密。不亲眼看到,放火烧了御书楼,他也不会放心。”
离开御书楼后,陈瀚方回头看了一眼。那地方他再也不用去了。就在这时,风吹开云层,露出惨白的月光。一股青烟从御书楼飘了起来。陈瀚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是云朵飘过。
风吹着丝帕飘动不定。黑衣人似没想到陈瀚方敢毁了那条丝帕。
龚铁陷入了沉思:“会是许德昭?”
“再会。”黑衣人双手抬起,斯文地抱拳成礼。一个鹞子翻身,从窗户中翻了出去。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说的是梅。难道……指的这只砚?
与此同时,永寿宫屋顶之上,穆澜倚靠着翘起的飞檐,也望向国子监的方向。看到天边那一闪而逝的红色亮点,穆澜打了个呵欠。似呵欠惹来了泪,她抹了把脸,无声跃下了楼。
春风在夜里极为温柔地吹进来。陈瀚方拿着那张丝帕失神痛悔之时,灯光下已多了道黑影。
“还能有谁?守御书楼的禁军呗!近水楼台好放火!”
雁行充耳不闻,还不忘往嘴里再填一块点心:“你生的儿子像你呗。”
倏地尖鸣声中,一枚红色的信号直刺天际。他嗬嗬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男人,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陈瀚方目瞪口呆,瘫坐在椅子上。
两人都没想到这么快,竟眼睁睁看着那条丝帕化为飞灰,簌簌飘落。
那边的天空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的红。
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能看穆澜自己了。
心中的愤懑让陈瀚方的打开了砚盒,望着那方旧砚,小心地注入了一点水,研了磨。
一蓬火焰极其突兀的耀亮了他的双眼。陈瀚方机灵灵打了个寒战,手里提着的灯笼落在了地上。
窗外不时何时飘落起绵绵细雨。他走到窗边问道:“你确定陈瀚方找到的是于红梅留下的?”
这方砚是当年进京赴考时,于红梅买来送他的。一直摆在他的案头。砚总有磨穿的时侯,这些年也只是放在砚盒之中摆在案头。平时他使用的已是各种名砚。陈瀚方放下笔,拿起了砚台的盖子。上面雕着一枝梅。
陈瀚方不由得愣了愣,身体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一丝。就这一丝,烛火的火苗倏地舔上了丝帕,转瞬间燃起一团火苗。
锦衣卫堂内的灯光一宵未熄。花白头发的龚铁负手在堂中踱着步。岁月在他脸上刻下道道深痕,就像他的心事,不知藏了多少年。
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苦苦寻找了十九年,却发现它就在身边就在他眼皮底下。陈瀚方激动地捶胸:“我怎么这么蠢这么蠢!”
“胡牧山这棵墙头草亮明阵营之后。许德昭知道的,皇上自然也就知道了。两年前,皇上亲政之初将禁军遣去守卫御书楼。守楼的禁军听皇帝的话,放个火没什么大不了。”雁行坐直了,正色道,“穆澜随彭昭仪进宫,而那位礼部的大人却是陈瀚方的学生。顺着这条线,锦衣卫本意是想盯着陈瀚方查看他是否也是珍珑中人。今晚却无意中见他找到于红梅留书。他烧了也好,这事就当咱们不知道。至于皇上为什么今晚火烧御书楼,或许是因为于红梅的事牵涉到太后。久等陈瀚方找不到,干脆一把火烧了。让秘密永远埋葬在火中。”
自从看到穆澜换上女装之后,陈瀚方依稀有些明白,穆澜进宫讨要“公道”倚仗的是什么。
陈瀚方捏紧了那方帕子,十年的祭酒让他官威不小:“你是何人?”
“走水了!走水了!”铜锣声惊破了夜,也惊得陈瀚方跌坐在了地上。他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竹管,吹燃了火折子。
仿佛是种习惯,陈瀚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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