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生兴奋了。这么长时间,少爷对身后的尾巴不闻不问,今天终于要甩掉尾巴了!他头一低跟在林一川身后挤进了人群。
雁行故意叹了口气:“哎,说得口水都出来了。下次打头熊来你烤给我吃。”
三个月来林一川主仆似从来没有发现过眼线,更别提溜走的事。东厂的眼线已麻木到懒得伪装,直接缀在两人身后。他们忘记了,林一川虽然年轻,已经是收服林家南北十六行的少东家。轻松就让两人离开了视线。
那头熊是小爷我杀的!以为你家少爷随便出去逛一圈就能找到头熊?雁行斜乜着林一川。林一川回以一笑。
燕声被针扎了似的跳了起来:“这怎么使得!小的只是没有想到……”
指着他,燕生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瞧得林一川直乐。
燕声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林安摸了摸唇上新蓄长的胡须,微笑道:“来请你吃饭,不行么?”
“少爷,这是会熙楼啊。”燕生有些不安,悄悄扯了扯林一川的袖子。
伙计满面堆笑将两人请了进去。
林一川带着燕生在街巷中穿行,径直走向了那座京城极有名的酒楼。
燕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口饮完了酒:“少爷,我真的没有露馅坏你的事啊?”
三人又一阵大笑。
“少爷,那两个小崽子一直跟着咱们!”燕生低声提醒着林一川。
林一川听得直忍笑,上了三楼:“雅间侍侯!”
林一川无奈得很:“路上一直有尾巴盯着咱们。有银子也不能花。别再和雁行置气了。”
雁行将帷帽放在旁边,掀袍入席:“说谁不记旧情来着?林安是会熙楼的东家,我来吃白食呗。”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少爷有意为之。更没想到,他家爱洁如命的少爷能倒在尘埃里生活。回想这三个多月的日子,燕生忍不住鼻子发酸。他辛苦,能有少爷辛苦吗?他脑子笨,少爷没有告诉他实情。可是少爷却陪着他一起吃苦。他还抱怨什么呢?
“我爹过世前写了封书信让林安转交给我。他说,二老爷勾结东厂,林家财富的三成股子就是二房付出的代价。这么多年,嫡长房给族里添了多少良田当族产,人心不足。将来也用不着顾虑他们。”林一川想起父亲的留书,仍然难过万分。
林一川拍了拍腰间的荷包,悄声说道:“少爷我有银子。”
没等林一川开口,里间走出一人,平凡无奇的脸,却让燕生越看越觉得面熟。他惊叫起来:“林安?你怎么在这里?”
燕声的眼睛又红了:“老爷对少爷真好。”
满桌珍馐,燕生瞧着瞧着眼圈就红了:“林安,你人好。混出头了还记得旧情,不像雁行。他……”
“是啊,就你这傻大个儿蒙在鼓里。”雁行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燕声碗里,没好气的说道,“偷偷送吃的还不要,硬要啃没二两肉的糊麻雀。满桌子菜你不馋啊?还不赶紧吃!”
燕声没有着恼,只觉得满心踏实。有雁行和林安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少爷,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啊?”
再次藏身在街角,主仆二人回头看了一眼。扮成百姓的两名东厂番子正拼命地拔开行人寻找着自己,不由会心而笑。
林一川拉了燕生一把:“甩掉尾巴。”
从前少爷包下整层会熙楼请同窗吃饭。现在他俩连客栈都住不直,怎么还敢上会熙楼?
林一川双手敬酒。
燕声憨厚地咧嘴笑了。一股香气袭来,他情不自禁张开了嘴。雁行夹着块红烧肉塞进了他嘴里。嘴一抿就化,肉汁连同口水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你们还好,走哪儿停在哪儿歇。一路有野味吃。我坐船去京城,足足啃了一个月的干馍,想吃根咸菜都厚着脸皮向船老大讨。哎,这辈子我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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