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顺心意

    如果遗诏真给了素公公。他这么多年三缄其口，就算有，也定会被他毁了。她又上哪儿找去？

    “我愿意。”

    察觉到无人追来，穆澜在幽深的巷子里停住了脚步。裂开的伤口传来阵阵痛楚。她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总督张仕钊与幕僚的对话。

    先帝一直服着太平方延缓着性命。无涯说过，那时侯他去给先帝请安时，先帝卧榻不起，说话已经吃力。

    穆澜低下头，趴在了他背上。

    他拉过被子盖在了穆澜身上，突然说道：“甭装睡！你的身子被我看过无数遍了。你好意思去喜欢别人吗？”

    “大公子，你赢了。”穆澜认出了林一川，说着弯腰去拾自己的匕首。

    穆澜的眼睫颤了颤，一动不动地睡着。

    穆胭脂找的不是那张脉案，而是先帝遗诏。

    他脚步轻盈地穿过街巷。穆澜发现方向不对：“去哪儿？”

    “我能走的。”

    侍奉在乾清宫里的素公公是最后看到皇帝咽气的人。他瞒下了这件事。在太后皇帝与百官指责父亲谋害先帝时，他缄默不言，眼睁睁看着池家满门抄斩。

    难道是交给于红梅带出了宫？陈瀚方在寻找的东西也是这份遗诏？

    穆澜现在懂了，那东西便是先帝的遗诏。如果素公公真的毁了它，就不会听到自己诈他的话后惊恐不安，一口气没缓过来。

    林一川扭过头望着她，眼眸深得像化不开的夜色：“或者，你喜欢我抱你？”

    自从她找回记忆，那样的笑容就少了。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穆澜懂了。素公公认出了荷包上的绣花，以为她是陈家后人。刀架脖子上也视死如归。当她透露真正的身份后，素公公才会显得那样震惊。

    素公公死不开口。池家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雁行指望着自己和锦衣卫合作，为的也是那份或许存在的先帝遗诏。

    池家不过是他们眼中不值一提的牺牲品。池家人的命就不是命？穆澜笑了起来：“我真好奇。如果有遗诏，上面写了些什么？”

    父亲何罪之有？

    先帝遗诏？林一川深吸了口气。这可真是要命的事！他想起了年轻的皇帝。无涯已经亲政三年了。如果那份遗诏对无涯不利。穆澜该怎么办？她说她是一个人。以她的聪慧，她早就想到了吧？她怎么就偏喜欢了无涯？林一川心里升起阵阵怜意：“我知道。小穆，以后我只能在暗中帮你了。”

    所有人都认为先帝驾崩前如有遗诏，必在素公公手中。他的沉默让对方迟疑。也许是素公公久居乾清宫，找不到机会下手。然而穆澜夜入户部库房翻找池家旧物，对方坐不住了。素公公出使扬州，为无涯做了回诱饵。知道自己是池起良之女时，他愧疚不安。他自尽不是为了谢罪，是还想借一死瞒过自己，保住那晚的秘密。

    思索间，风声与脚步声在穆澜耳边响起。她猛拍地面，借力跃起。回头时，一道剑光已到了她面门。穆澜抬手用匕首架住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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