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屋顶上的贼

    房门开阖，穆澜和那人同时又伏下了身子。

    穆澜一拳就揍了过去，交手才两个回合。两人几乎同时住手，贴在了墙根下。

    “你大爷的！”穆澜见势不妙，从屋顶上跳起来，转身就跑。

    来的是谭弈？他不在国子监，跑扬州来做什么？

    张仕钊嗯了声，揉着额头道：“去了一百五十名军中精锐，还让林家一个小厮护着薛锦烟逃了。穆澜受伤却还没有死。当年薛家军无人知晓内情。薛锦烟那丫头怎会无缘无故问起当年薛神将夫妇殉国之事？”

    幕僚和领兵去竹溪里的偏将已等了多时，齐齐起身见礼。

    总督府前院宽敞，辟出了练武场，走正门无疑给人当靶子。丁铃也这样想着，跟在穆澜身后往后园跑去。

    幕僚一惊，摇着头笑了起来：“大人原来一直知晓。属下自办了那件事后，在大人身边三十年了。如今天下太平，属下只想在大人身边安享晚年。”

    一句话咬死屋顶来人是行刺锦烟公主的刺客。

    谭弈拱了拱手：“总督大人。”

    “殿下只是受惊过度，没有受伤。才饮了药歇下了。”张夫人已上了年纪，疲倦不堪地在一旁坐下了，“只是护送殿下前来的那个小厮伤得有点重。性命倒也无碍。”

    声音一起，人如鹰隼般朝屋顶掠去。

    “抓住那两个刺客！”

    书房里的对话悉数被穆澜听得真切。眼前的迷雾仿佛伸手就能拂开，又似少了一点契机。她正要起身离开，竟看到屋脊的另一端也有个身影冒出了头来。两人听得认真，竟然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一时间竟在屋顶上相看无言，谁都不敢动。

    “是啊。既然已经做了。哪容得了本官此时后悔。”张仕钊笑了笑，望定了幕僚道，“你在本官身边呆了近三十年。心里可还想着你在京中的那位主子？”

    “穆澜身边有锦衣卫丁铃和莫琴在。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就算是无心一问，仍然让本官心惊肉跳，不得安宁。”张仕钊长叹道，“那丫头倒也命硬。当年先帝心伤薛神将殉国，将她接进宫中封了公主。昨晚她又逃过一劫。难不成薛神将夫妇真的在天有灵？”

    幕僚轻声说道：“依属下看，公主殿下年纪渐长，在船上问起老爷当年旧事，未必是起了疑心。不过是仰慕父母，恰逢老爷又是薛神将麾下爱将罢了。”

    总督府沸腾喧嚣。驻在府里的亲兵跟着屋顶上的两人包抄而去。谭诚和东厂五人已经上了屋顶，紧咬着不放。

    张仕钊离开后院去了内书房。

    张夫人遣了仆妇们下去，没好气地抱怨道：“太后娘娘也不知怎么想的。怎应了这小祖宗出京玩耍。幸得那林家小厮忠心，护得公主平安回来。她若有个万一，薛家军那些将领还不知道会如何怨怼老爷。”

    难道刚才与幕僚的对话悉数被听了去？张仕钊脸色大变，怒喝道：“来人！围了总督府！保护殿下！”

    张仕钊嗯了声，叮嘱偏将道：“既然咱们没有露出破绽。锦衣卫丁铃有所求，尽量满足他。莫让丁铃看出破绽，对我们生疑。”

    一时间他东张西望，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斗蓬的帽子被掀开，张仕钊眼前一亮。五名东厂厂卫拱卫着中间的年轻男子面容英俊无比，他心里一惊，已拱手笑道：“谭公子。”

    “这天下，怕是太平得太久了。”张仕钊饮下酒道，“虽应了京中那位贵人所求。本官也不愿办糊涂事。杜之仙那位关门弟子怕是从素公公处听到了些什么。才惹来杀身之祸。”

    夜色渐深，扬州都督府灯火通明。仆妇们里外忙碌着，知名的郎中被悉数请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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