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从此两清

    她觉得无涯正直得有点傻气，甚至傻得很可爱。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又觉得他很可怜。

    在她的生命中，初识情滋味，就杂夹了太多的酸楚与小小的甜蜜。别人对她的好就失了滋味。

    “一川，爹砸进去整个林家能调动的银子。却不能把上千条人命也砸进去。”

    阳光已经西移，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出极长的阴影。

    林一川握着她的手凑到了嘴边，响亮地亲了一口：“想哪天过门？”

    现在穆澜说两清了。林一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盯着那枚戒指道：“你是说，我爹用这枚调取金银的信物抵销了那个承诺？”

    “我和他之间隔着我池家几十条人命。当时他也只是个刚丧父的十岁孩子，我能原谅他，却越不过我的父母亲人的命。只能说我与他有缘无份。但我心里只有他。也许身为皇帝，他将来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知道他心里也只有我就好。”

    后来，因为核桃的出现。他明明认出了她却没有说破，生怕说破，她就消失了。他小心翼翼地让她落泪。

    林一川的手无力地松开。

    满地血腥尸首的画面出现在穆澜脑中。林一川对她好，她心里清楚。他救过她无数次，她无以为报。既然林大老爷用家业兑换承诺。她当然要接受。

    林一川将薄毯搭在父亲身上嗯了声。

    林一川回转身，看到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他默默地上前扶着父亲回屋坐下。

    “哦。”林一川的笑容一点点扬起，示意穆澜看自己的手。他手指上也戴着枚嵌蓝宝石的戒指：“这块宝石来自大食国。绝计不能仿冒。当初就做成了一对。林家家主与主母一人一只。你收下这个信物，就表示你同意嫁给我，做林家的主母。既然你绝不反悔，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你。”

    他望着穆澜背着医箱离开，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想起和雁行在罗汉壁峭壁上不眠不休的两天两夜，林一川鼻腔微酸，他别开了脸，微嘲道：“他身份尊贵，人儒雅俊美。还有男儿气魄，自然容易让你心动。”

    不，不是因为无涯的身份。

    穆澜拍了拍胸口：“这里先有了一个人。就没有空余的位置给别人了。”

    父亲怎么想的，林一川此时也管不着了。他只觉得心痛。从此与穆澜再无干系，一刀两清。这样的念头让他的心就像破了个洞，空落落的。他不想失去。

    林一川扯了扯嘴角。他心里也先有她，再也容不下别人。他真的不明白：“你认识我在先，为何你心里先有了他？”

    穆澜的笑容里浮着难以述说的悲伤。

    南北背道而驰的船载着她与无涯天各一方。那晚无涯求着她，哪怕有一分可能都不要弃了他。而那分可能是那样虚无缥缈。无涯若觉得有可能，他就不会求她。她若觉得有可能，就不会哭着说当年你为何不查一查就下旨杀了她全家。

    池家灭门案一天不翻案，父亲谋害先帝的罪名一天不昭雪，她就是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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