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临终之言

    无涯突然有一种冲动：“您要不忍一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皇上那时可爱极了。”素公公拍了拍无涯的手，“老奴若能再多活几年，也许还能瞧着皇上的小殿下出生。”

    随行的太医正在对素公公施救。老太监力气小了，胡乱弄了根木刺，没有立时将自己刺死。他有足够的时间告诉无涯。

    一件披风搭在了穆澜肩头。令她情不自禁地僵直了背。

    “朕情愿您好好的。”

    “皇上！”舱房的门开了，随行的御医急步走了出来，深深作揖。

    “老奴有话对皇上说，求林太医让老奴喂了碗提神的汤药。”素公公微笑着说道。

    “我真没生气。若是对方胜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穆澜轻巧挣脱了他，眸光闪了闪道，“我是在想素公公的伤势。”

    房里服侍的人默默退了出去。

    “只是吃惊没有惊喜么？”无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原来皇上早知道了。素公公心里又是一叹。

    想定谭诚的罪，太难。纵然被谭诚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无涯也只能忍着。这一次全歼对方。擒了活口，从那艘扮成商船的战舰查起。就像牵出了一根藤，可以顺藤摸瓜。

    这是不成了。无涯大步走向了船舱：“朕去瞧瞧他。”

    无涯愣了愣。池起良纵是好意，但先帝终归是被他那碗虎狼药给害死的。他以为了解了素公公的心意，沉默了下道：“当年太后伤心欲绝。朕年幼，认定是池起良害死了父皇。抄斩了池家满门。现在回想，池家有池起良一人获罪便罢。如果他真还有一个女儿逃出生天。朕不再追究便是。”

    穆澜跟在无涯身后走到了舱房门口，她却停住了脚步。

    素公公的眼神是这样慈爱，无涯点了点头。

    幸好和穆胭脂约定接应的地点不是在这里。穆澜虽与穆胭脂决裂，却并不想此时无涯将穆胭脂一网打尽。她还有太多的谜没有解开。穆胭脂还死不得。或者，她心底深处始终还有着另一个穆胭脂的存在——那个大大咧咧的粗鄙妇人，随时挥着鸡毛掸子追着她揍的母亲。

    他想说的可不是自己。皇帝的看重仍让素公公心里感激无比。他怜惜地望着无涯道：“皇上，池院正还有个女儿。”

    无涯霍地站了起来。

    看天意吧。素公公如果告诉无涯她的身份，她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无涯走了过去：“拔了木刺，有几成把握能救活他？”

    如果皇帝不喜欢穆澜。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素公公轻叹道：“池起良的女儿，就是穆澜啊。”

    这一场暴雨下了半夜，声势渐弱，如丝般沾上人的脸。

    临行前无涯就做出了安排。难怪素公公和小太监不慌不乱地裹着被子藏在了床底下。穆澜哦了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官船会遇袭？”

    无涯细心地给穆澜结着披风的带子，望了眼河湾里举着火把正在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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