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终于如愿换了房

换了房间，俺会忍不住要和你同屋同窗切磋。”谢胜羡慕地看着林一川道，“有人肯指点林兄，跟着练练，身体强健，读起书来也不会很累。这是好事。”

    想着穆澜回到宿舍看到自己的脸色，林一川哈哈大笑。

    看了眼窗外的树林，林一川足尖轻点，从窗户跃了出去：“来呀！”

    他盯着鼾声依旧的谢胜看了又看。以林一川常年光顾江南纤巧阁这类奢侈制衣店的眼光，谢胜身上的蓝布夹袄不会超过二两银。目力所见最值钱的是谢胜抱着的铁枪。仔细一打量，林一川看出这杆枪的不同了。

    谢胜提着枪就跟了出去。

    他不愿意说，林一川也不勉强。他想到了换房的事，试探地说道：“此处不如擎天院有高大的院墙，苏兄可愿意与在下交换房间？搬去擎天院住？”

    苏沐轻轻吁了口气，虚弱地向林谢二人拱手道谢。

    “不不不，是在下家中出了事，一时想不开。”苏沐不顾嗓子疼，一味地否认。目光惊惧的左看右看。看到窗外的树林，一把攥紧了被子。

    林一川顺手将苏沐上吊的那根绳子捡了起来。他想起来了，灵光寺见到老妪被杀，被吓得瘫在地上的举子不就是苏沐么？后来他追丢了人，去禅房时，苏沐和无涯聊得很投机。苏沐春闱落弟，才进了国子监读书。他怎么可能报道这天在小树林投缳自尽？他站在树上看了看那根树枝的高度，下面连个踏脚的石头都没有，想弄成自尽也太蠢了吧？不，也许是自己和谢胜来得及时，对方还没来得及布置现场。

    谢胜本来坐在床上，躲闪不易。见手掌已拍到了身前，他直接一拳迎了过去。

    进了房间，将苏沐安置在床上躺了，谢胜将郎中开的药放下，热心地去张罗茶水饭食。林一川坐到了苏沐床前：“苏兄可还记得我？灵光寺我听到苏兄叫喊，去追凶手。”

    说罢拂袖而去。

    林一川忍着笑，直接进了房间。扬手间，水囊里的水洒了一半在谢胜脸上。

    铜铃般的凤眼猛地睁开。林一川高声叫了起来：“兄台，兄台醒醒！”

    从十岁起，林一川就被父亲带在身边接触林家的掌柜与生意了。商人重利。父亲常教导他说赚钱不是目的。如果用赚来的银子让家族与生活变得更好，更为重要。他从小就懂得如何花钱。

    谢胜想着是同住一间屋的同窗，蹲下身道：“苏沐，我背你！”

    他白着一张脸，目光惊惧，不肯与林谢二人对视。

    “你骗我？还偷袭！小人！”谢胜怒了，从床上一跃而起，手中铁枪往地上一顿，青石板地面裂开了。

    谢胜取下扎进树身的铁枪，一只手将苏沐扛在了肩上：“是我一屋的同窗，先带他去医馆！”

    他看到了什么？苏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树林深处一株高大的古槐横枝上，一个人悬在半空，双腿哆嗦的挣扎。

    “我赢了，你就和我换房间。敢吗？”林一川使出了激将法。

    “苏沐？！”谢胜睡归睡，睡之前还记得同室的这名监生。他提起铁枪用力掷了过去。

    “五百两？！”谢胜的声音大得像铜锣。他眼中羡慕之意更浓。他从小到大，每个月才二两银子月钱，攒到十九岁，连五十两私房都没攒下。

    这下好了，房子没换成，遇到一起谋杀案。林一川朝四周看了看，没听到丝毫动静。只得先跟着去了医馆。

    在身后拿着绳子勒住他的人有一双粗糙的手。苏沐捂着喉咙，声音嘶哑。惊魂那一幕深深印在了他心间。当时他的眼球都被勒得要从眼眶中跳了出去。

    枪头割断了绳子，苏沐摔了下来。林一川飞奔上前，正好接住了他，一看他的脖子，已被绳子勒出一条深深的红痕。摸着苏沐还有脉息，林一川松了口气：“还活着！”

    谢胜挠了挠头：“不知道。我俩在玄鹤院后面的树林里撞见他悬在树枝上，就把他救下来了。”

    离开这里！擎天院以往都是分给荫监生住。院子四周有高大的院墙，还有护院巡视。苏沐求之不得：“林兄真的愿与我换？”

    拳头夹带着风声，正击中林一川的手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是哪个监生想不开自尽？”穿着八品绣黄鹂补子的纪典薄就急匆匆地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