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川也不小气,又塞给穆澜五百两银票。
两撇剑眉上下抖了抖,幽黑眼眸闪过一丝促狭。难得见到林一川扮怪脸,逗得穆澜抿了嘴直乐。
林一鸣急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有两千人参加入学考试。除了落试的举子外,萌监生捐监生都四处找人替考找枪手写试卷呢。我就是知道得迟了。临时抱佛脚,找不到人,只能胡乱买了些试题。我当然知道穆公子也要参考,替考是不行了。多做一份卷子,到时侯使个调包计,你看如何?”
二月春风吹绿了枝头。还有一个月会试,京城各处景点随时都能看到踏春的举子。各种聚会成了举子们交流策论结识新友打探消息的来源。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林一川用银子收买人做得极顺手,也极大方。穆澜悄悄捏了捏荷包,里面有林一川给的五百两银票。
率性堂里的学子是国子监六堂中成绩最好的监生。有钱不赚王八蛋。贴座位名字,举手之劳就能赚六百两银子。四十个名额就是两万四千两呢。
林一川愣了愣,马上想起来了。幽深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穆澜:“原来那晚你的确是装出来的!”。
说话的热气扑在她的耳朵上,痒得穆澜嗖地红了脸。她使了个巧劲,轻松甩掉了他的手,怒道:“说话就说话,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穆澜没有马上答应,林一鸣却越发觉得她可靠,粘着她不放:“市价三千两包过。我给你四千!”
林一鸣要盯死林一川,死乞白咧地跟着出门。果然就看到堂兄邀了杜之仙关门弟子出游。扬州城的人都知道。穆澜是接了圣旨入国子监的,前途不可限量。林一川花银子与之结交,他凭什么不可以。穆澜一跟过来,林一鸣心道机会来了。
东厂!借着朴银鹰在凝花楼被刺,拿自己要挟父亲,迫林家投靠。逼他亲手杀了那两尾镇宅龙鱼。这个仇他非报不可。林一川沉着脸道:“凝花楼的事我不会再提及。这二两银子我也不会还你。它会提醒我记住那件事。”
“你不早就怀疑了吗?我帮你解惑。大公子应该开心才对。心里少个疙瘩,是否痛快了?”
哎哟,还不是个蠢到家的纨绔嘛。穆澜刷新了对林一鸣的认知。
真大方!穆澜换了张笑脸,沿着青石板砌成的山道往上走:“大公子这么大方。我对二公子真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了。”
“林家投了东厂,大公子要去告发我吗?告我什么呢?茗烟行刺时,我醒着?哦,我还会武功。实在是值得怀疑。”
“聪明!要不怎么会被杜先生收为关门弟子呢?”林一鸣翘起大拇指夸道。他左右看了看道,“考场设在国子监。由率性堂的监生布置。在下使了点银子,这座位嘛……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只悄悄放了四十个名额出来。我早打点好了,花了六百两!对方只等着我报名字过去呢。别的人我也接触过,哪有穆公子稳妥呢?我们是同乡嘛。”
她低声笑道:“我收钱,你放心。”说完她拍马上前,与林一鸣并肩而行。
她瞪了他一眼,蹭蹭沿着山道快步走了。
“小穆,你真小气!要不要赌我能否追上你?就刚才的赌注!”她越回避,林一川越开心,大笑着朝她跑去。
那翘起的唇角泄漏出他的好心情。穆澜不明白了,难道还有自己没看懂的地方?她好奇地问道:“赌什么?”
反正银子都是他给的,大不了当自己没赚过。穆澜实在不解,快步追上他道:“赌了!”
“谁说他抠门?他花一千两请我去寻杜先生的故交好友打听消息呢。”穆澜故作惊奇,“咱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怪不得邀约穆澜去灵光寺踏春。林一鸣兴趣更浓,鄙夷地说道:“我堂哥抠门得很。别看他衣裳穿得好,那是为了在外的体面呢。事实上他对自己和身边人吝啬到了极点。听南北行的掌柜们说,跟着出去运货,吃食和船工们一样,舍不得花银钱买酒肉。”
报她的名字?穆澜心里暗叹。可能别人看不上你这六百两,也要杀一杀杜之仙关门弟子的威风。帮林一鸣作弊,太过危险。这钱赚不了。
说话间已到了灵光寺,穆澜和林一鸣下了马。回头见林一川拍马追来,怀疑地看着自己和穆澜,林一鸣得意地飞了个眼神过去,带着小厮自行去逛了。
“你收了我的银子,还没说怎么捉弄他的!”
“三月下旬是国子监入学考试。二公子准备得如何了?”
两个人在山道上对骂追逐,笑声直透山林。
“四千两银子。你赢了可以赚翻倍的钱。输了。就把一千两还我。不帮林一鸣,我也不付那三千两。”
她磨磨蹭蹭地拿出还没捂热的两张银票。林一川捏着银票一头,穆澜却苦了脸舍不得松手。
穆澜无奈:“行,你就留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
恋恋不舍地松了手,林一川飞快地将银票揣进了兜里。好不容易从小铁公鸡手里抠出了银子,他高兴得不行,胳膊就搭上了她的肩,低头直笑:“别垂头丧气了。将来有的是从我荷包里抠银子的机会不是?”
林一川靠近她,声若蚊蚋:“别捏了。办成了还有一半呢。”
“你胡喊什么?你别跟来啊!”见他故作亲热地叫着自己,穆澜更不想和他一起游寺,转头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