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宁得意至极,笑眯眯地说:“我当然听见了……”才说完就觉得不对,回头看我笑得欢,他脸上便显出尴尬的神情,但眨间工夫就没了。他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做保全的,家里不安全怎么行?要是来个贼,连贼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太丢人了!”
我拿出我的那根幸运绳,崭新如初。我看了会儿,放在他手心,“你活着就好。我会好好过的。以前,你们都是有原因的,不能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了。”
打晕我难道是我的责任?我冷笑,下意识地揉揉脖子。“力度不错。不疼,一点儿也不疼,比吃了安眠药还来得快!”
“你想睡就睡,我玩我的。”
第二天起床喝粥,我连喝了三碗。夏长宁剑眉扬起,说:“吃太多不行!”
我转开头说:“对不起,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不必告诉我。我不该这样问。”
你也知道我两天没吃东西了?我眨了眨眼,当是对着屏幕久了眼睛发酸。
也许将来我们会一次架都不吵地过完一生,也许我们会像普通夫妻一样磕磕绊绊一辈子。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至少现在,我觉得幸福。
“看来家里的装修费十万块真打不住呢。花了多少?”
我当场做晕倒状。他真是个活宝!
我睁开眼睛看他,他眼睛都是红的,手在抖。我软软地指责他:“你还凶我,你骗了我你还要凶我!我不吃,我饿给你看!饿死也不吃!”
他深吸一口气,看他神情似乎想把粥碗砸了。
“餐桌上有炖排骨,还有汤。你自己吃,我去找丁越。”夏长宁说完出了门。
什么歪理!我打他,拳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头一歪靠他肩上不动了。
夏长宁回过头笑嘻嘻地走过来亲了我一下,又蹦回去做鱼。
丁越静静地听我讥讽,满脸带着任由我蹂躏的神情,“福生,当时我离开有我的原因。至于后来是我不对,不该这样骗你。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你要吃天上的龙肉我明天也给你用油酥了。福生,你真是带着福气生下来的,这么狠的招都敢使,就为了奴役我?”
夏长宁一把抱我起来走到餐厅,用勺子舀了勺排骨汤喂到我嘴边,“张嘴!”
心里的那种疯狂瞬间冒了出来,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恶趣味,终于问他:“伍月薇现在的男朋友是你?你喜欢她了,是吗?”
我说完没有再看他,上楼回卧室。
夏长宁抱着我,听我喃喃说:“明天我要吃香酥鸭子。”
伍月薇这才跟着夏长宁离开,而我在意的是夏长宁都没看我一眼。
“不吃就不吃,不行了我给你吊营养液!”夏长宁火了,硬梆梆扔出这句话来。
我讥讽地看着他,“楼上干吗没有呢?”
夏长宁抬头看我,手掌放在脚踝处轻轻地揉,“这样好点儿?”
“猜?但是不准猜中!”
他什么话也没说,抱着我,抱得很紧很紧。
“我的老婆我当然要管,你敢开门走出去试试!”
“福生,夏长宁很爱你。”
我白了他一眼,去解纱布。夏长宁挡住我,抄手抱了我起来,“笨!地上那么多玻璃碴儿看不到?!”
我左躲右闪笑得都岔气了他就是不停手,我没招只能撒娇,“我饿了,你还蒸着鱼呢!”
里面传来我和丁越的对话声。我恍然大悟却又哭笑不得。这厮不问原来是因为他都听到了!我怎么忘了他是做哪行的了?!我叹了口气物归原处。看来我要提醒一下他,别忘了我还能开他的保险柜。
我已经越过他去卫生间洗漱了。
我看着他不说话了。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退缩。我冲夏长宁笑了笑,拿起杂志继续翻看。
“我给你弄鸡粥!”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灯亮了,夏长宁走进来,我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的靠近。
“很好,宁福生,我还没死你就想和人私奔?”夏长宁一刀挥下凌空劈出一缕风声。
他蹦起来飞快地跑进书房,片刻后极沮丧地说:“你送我新华字典?”
身体骤然被他翻过来,我看到他脸紧绷着,眼中有抹受伤的神情。我毫不退缩地看着他。不是我耍小脾气,杀了人放了火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他不确定我的感情,就用逸尘来气我。还帮着丁越对我撒谎,想过我的感受吗?现在不坚持我的主场地位,将来呢?我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吗?
我家有两个书房,夏长宁说这样互不妨碍。一间房用一壁书柜隔成了两间,我一般不去他的书房,同样的摆设也没什么好玩的。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开门走了进去。我记得夏长宁说过,他因工作需要,书房里单独做了个小隔间,连着原来的储藏室,相当于一个密室。
夏长宁抱我在沙发上坐着,解开纱布一看,才结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条血口子。他又气又怒,想骂我却看到我眼睛里噙着泪花,只好怔怔地看着我。扯住我的脸颊往两边一拉再狠狠地挤在一起,没好气地说:“你就没送过我东西!”
“皮蛋瘦肉粥?鸡汤馄饨?”
开始一句写的是:“曾经有半只鸭子放在我面前,我没有把它吃掉。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毫不客气地把它啃光。如果这半只鸭子是夏长宁用来诱惑我的,再给我十次机会,我也不啃一口。”
“什么?不行!”
我讨好地从身后抱他,他不说话,我抱着不放,他走哪儿我跟哪儿。我就不信他会一直绷着脸。
“我的脚是麻的,你居然绑了我一晚上!”我嘴一扁又委屈起来。
曾经的过去我无从追究,丁越的故事、他与伍月薇的情感纠缠,以及他的一切都不是我想关心的了。
半夜,我迷迷糊糊肚子饿了,下意识翻了身趴着睡,压着胃让它不那么饿。脑子里不停地冒出很多好吃的。我迷糊地想,明天,早上起床把它们全吃了。
“是啊,我就是想知道他爱我还是爱伍月薇!哎!痛!”我拿起杂志打他的头。
他只好停手,往厨房边走边不甘心地说:“你就会撒娇!”
“好,我马上煮!”
夏长宁不屑地“哼”了声,“没那么神奇!你真当是电影里演的啊!不用设备,他察觉不到!”
他扑过来挠我痒,“宁福生!看我不收拾你!”
见我醒了,他放下杂志微笑,“睡醒了?眼睛肿得很,我拿冰袋给你敷一下。”
“不吃。”
中午,夏长宁炒菜,油锅刺啦啦地响,香气引得我直吞口水。我猛喝了一大口白开水,觉得水很甜。
我白了他一眼,悠悠然自言自语:“丁越还戴着我送的幸运绳呢。他肯定是知道你会听,所以才不说爱我。一定是这样,我得找他去问个明白!”
丁越的手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抚摩着那条绳子,心里百感交集,“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你要是说明白了,我们还能是朋友。现在,你现在走出这道门,我从此当不认识你,以后遇到,我也绝不会和你打一声招呼。”
他起身从小冰柜里拿出冰袋来。我摇了摇头,说:“我去卫生间。”腿居然动不了,这才想起脚受伤了。
我这才得意地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藏青色的中式棉袄,我跟外婆学着做的。我还在衣服上绣了两条龙,让它看上去没那么土。
他挡着枕头气急败坏,“你……”
我靠在他胸前微微一笑。人生其实很平凡,也很容易满足。一个爱你的老公,简单的生活,在有限的条件里追求最大的满足,如此而已。
慷慨激昂,键盘打得噼啪作响。
是他犯了大错呀!我还没怎样呢,他还生气?!
“叫你别动!”他扶住我拦腰抱我上床,又拿了云南白药来小心地给我上药包好。
“警报解除,当然高兴!省得我成天担惊受怕,这才舒坦了!”
我举手投降,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大包袱来。
可是好一会儿他就是不说话。我站得久了,那只踩上玻璃片的脚有点儿痛,我便金鸡独立地站着歇脚,头靠在他背上。没想到夏长宁拿鱼下锅,我站立不稳咚地摔在地上。
我本来就只是想使点儿小性子,他居然来这一句!我听到夏长宁关门出去,眼泪又不争气的往外涌。
等等!他怎么不问我和丁越谈些什么?这不是他的风格。我怀疑地在他脸上扫描,夏长宁只是温柔地笑。
“我忘了!”我故意的,你吃鸭子我大便!
夏长宁也不劝,直到晚上快十二点了,他端了碗馄饨倚在书房门口边吃边说:“玩游戏真入迷啊?废寝忘食!网吧过了十二点会断网关门,家里也一样,等我吃完你就该睡了。”
“你吃着气我来着,不要!”
中午他买了鲫鱼回来,哼着歌在厨房忙活,我坐在厨房门口看他。他越是高兴,我越是乐。原来知道对方的底牌又不揭穿是这种滋味!
“吃完再睡。”
“我饿!”
我的嘴紧抿着,他的手抖得连汤都到了洒我衣服上。他吼我:“张嘴!”
哼!我故意翻着白眼说:“我后悔了,看到丁越那么帅,我凭什么不跟他走啊!”
隔了好一会儿,我听到夏长宁说:“你别告诉我午饭也不吃了。”
他吓了一跳,弯下腰抱起我。我借机搂着他的脖子开号,“脚痛!”
他的目光可疑地闪烁不定。我扑哧笑出来,搂着他的脖子说:“结婚礼物,在我书房的抽屉里。”
一口气堵在胸口,真的像块石头一样沉。我转身进了书房开电脑打游戏。
夏长宁面色阴沉拉着伍月薇说:“福生想单独和丁越谈谈。薇子,咱们下楼逛逛。”
“想去哪儿?”夏长宁靠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拎了把菜刀。
“小祖宗,你要吃什么?”
夏长宁的手停了停,瞟着我说:“还想着丁越哪?”
“逸尘喜欢吃的我不要!”
“福生,你没开换气扇?这么臭?!”
夏长宁沉着脸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好。”
整个白天我都在书房里上网玩游戏。
鼻端传来香味,是香酥鸭的香味,我最爱吃的才煎出来的香酥鸭。我吞了吞口水,没有转过身去。
他气得愣了半晌,放开我的手闷头继续做鱼。
他给我捏完脚,说:“我给你拿早饭。”
他出门去买鱼,我在家里无事就去书房上网。
“要他能娶你才行!想跟他走,人家不要你!”
他旋风般又回到餐厅,然后做了件让我再不想吃东西的举动——他把排骨肉嚼烂了混在汤里喂进我嘴里。我还没来得及恶心,就吞了下去。
他停住,扭了扭身做了个极妩媚的动作,说了句让我爆出鸡皮疙瘩的话:“人家要礼物嘛!”
穿好衣服和鞋,右脚一用力还有点儿疼,便小心地下楼梯。
夏长宁站在我对面,气得怔住,他突然伸手关了电源。
我“嗯”了一声,却觉得他的声音很远。
我愣了愣,笑倒在沙发上。我忘了,我拿进卧室里了。我忍住笑故意白他一眼,“对啊,就是新华字典,老师教你多识点儿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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