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脖子这段是精瘦肉,炸着吃特别香。”
师傅吓了一跳,放慢了速度问我:“你没事吧?嫂子?”
我机械地转过头看他,他居然笑了,“我没认错,那天跟哥们儿去见夏哥,听说他带女朋友出来喝茶……”
“我是说,你别来找我了。”我的倔脾气被激出来了,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礼貌和小姨父调工作的事情,直截了当地说。
我深吸口气对他说:“不行,我吃不下。”
“还好,你妈规定你九点半之前回家。”
用老妈的话说,“一见钟情是小说里写的,电视是演的,你俩多接触就有感觉了。”
何古点了三菜一汤。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点好了。照理说,他应该等我来了给我看菜单后再点菜才叫礼貌。何古笑着说:“你肯定没吃过,我就先点了菜了。”
小师傅愣了愣,又笑了,下巴一抬,“嫂子你别开兄弟玩笑了,那不是夏哥?”
老人家都说名字取什么铁蛋呀、狗剩呀这种贱名人会好养。我妈给我取名叫福生,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运气就会很差很差?
爸妈听了我的汇报连声称赞我说:“做得对,绝对不能随便收礼物!咱们家和他家虽然不能比,可也不能让他家小瞧了咱们。福生哪,夏长宁有钱是他的事,以后再送贵重的东西你也不要收,知道吗?”
“停车,我到了。”下了车,我一字一句告诉他,“我不是你的那个夏哥的女朋友!”
夏长宁理也不理,开着车扬长而去。
“知根知底不说,和我们家也门当户对。再说,有个当医生的女婿,家里人生了病最方便不过了。”妈妈对何古的条件很满意。
爸妈很失望。
说话间,我看到那只虫子被他咔嚓一声咬得四分五裂,身子禁不住一颤。老妈啊,我不要和这个医生恋爱!
我没有告诉他们夏长宁的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爸妈是挺老实的教师,夏长宁一身匪气,我们都惹不起。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夏长宁哪只眼睛看上我了。
何古,你想追忆青梅竹马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一说,我忍不住趴在车窗边上干呕。越是恶心怎么越是印象深刻?
怨念啊,让我交个正常的男朋友行不?
惨了,要被老妈教育了。都说知识分子清高,其实我觉得是骨子里自尊心太强。我爸妈生怕别人说半句闲话。他们不反对找个条件好的,但又怕别人说自家女儿傍款。我低着头吃饭,边吃边表明态度,“喜欢他也不收,太贵重的礼物都不能收。我的意思是我也不喜欢他。”
妈妈盯着我,表情有些严肃,“福生,你的意思是你如果对他有意思,喜欢他就能收他五千块的衣服?”
夏长宁瞅了我半晌,说:“晚了。”
正说着,一个玻璃盅端上了桌。何古就笑了,“这是店里的招牌菜,没事,你不吃也见识一下吧。这道菜的菜名叫春潮涌动,汤是酸汤,放了酒,像醉虾的做法。”
我会秀气斯文地撕着一条蚂蚱腿像吃鹌鹑腿?我的胃在抽。
开车的是位年轻人,看我走出来的方向打趣说:“不是胆大的人还真不敢进食古斋。我拉过好几个上车还吐的。”
我碗里放了只红黑色的蚂蚱、一段知了的脖子,何古在旁边一口一只咔嚓嚼着打屁虫。
见我对夏长宁没意思,老妈便隆重地推出了第二个相亲对象。
两家的家长却聊得热火朝天,他们都很满意。
要是成了亲家,两家人本来就是朋友,亲家母有共同语言。老师和医生的职业双方家长都很欣赏。
这不是我想装就能装的。我的确吃不下,不仅吃不下,而且浑身都似有虫子在爬。
“你还别说,这些虫子的蛋白质含量很高,我还吃上瘾了。这是清炒的打屁虫,看着油汪汪的,其实下锅时不放油的,打屁虫自己会出油。”何古边说边夹起一只炒得四肢僵硬的打屁虫扔进了嘴里。
何古像期待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嘴里喃喃说道:“等下,马上就好。看,动了!菜名贴切吧?这些肉蛆酒一醒就会蠕动,像潮涌……”
我有气无力地对何古摆摆手说:“我回家了。”
他的语气有点儿吊儿郎当略带讽刺。我今天已经很堵心了,目光盯着脚尖将勇气从丹田运到喉咙小声地说:“我不想去打靶,你别来找我了。”
说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