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肉体留给莫兰改造,接着他的灵魂和肉体相互融合适应,又是好几个月,最后睡了大半年才算满血复活。
“够了。”修忍不住了,“请你安静一会,主人需要休息。”
“他就是嫉妒我!”雷利呼呼喘粗气,对二祭祀说,“他喜欢的那个订单部门的女生喜欢我!他就恩将仇报!人类的男人可真他妈没意思!”
二祭祀:“‘恩将仇报’不是这么用的。”
米依在沙发里欣赏自己的指甲,笑得如花似玉:“你快再加把劲,他已经快疯了。”
闻薄天:“图安?谁啊?”
修:“狼群在保护他,我们很难靠近。”
准确来说战斗地点并不是工厂,而是工厂向狼族部落方向去的国道上,所有参与追击的血族都是两百岁以上的,年轻人都被留在了康可医院。
莫兰双眼平静无波,半晌,将照片还给修。
修平稳地驾驶着车辆,车子被特质的玻璃膜蒙得很死,只有一点暗黄色的光线从挡风玻璃照入车内。
莫兰低声道:“为什么动手……我不是说你们只需要找到他就可以了吗?”
莫兰缓缓坐直身体。“跟他没关系,我能感知你的位置。”他抬起骨瘦嶙峋的手掌,触摸闻薄天的脖颈,刚刚被鲁莱刮破的伤口早已愈合,只剩一丝干涸的血迹,他喃喃道:“毕竟你是我的直血,我们的联系很紧密……”
莫兰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灿烂的小狼沉默不语,闻薄天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又问:“我们要那个什么狼王干什么啊?”
鲁莱:“不要紧,消息都已经发出去了,我们马上要到第一个狼人聚集地了,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闻薄天终于点出问题所在。
雷利冷哼一声。
“皮翰弄的啦。”闻薄天果断甩锅。莫兰眉头微蹙,红瞳一紧,一个黑色的宽檐帽从混乱的沙发角落飞到他手里。“嘿呦!这招甚妙啊!”闻薄天兴奋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啊?”莫兰单掌持帽,轻轻扣到头上。“一千年差不多了。”
“够了!你闭嘴吧!”修将一张照片递给莫兰,说:“主人,这就是雷利,我们已经去试过他了。”
修眸色血红。
闻薄天在一旁瞎溜达,修没好气道:“你可以走了。去楼上找皮翰,你们待在一起。我警告你,不许擅自离开,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偷跑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闻薄天:“……”
修:“狼人已经知道您苏醒了,他们一定会有所防范,如果把图安接回狼人部落,那我们很难接近他了。”
“你怎么突然就醒了?”闻薄天坐在后座,他对莫兰的忽然清醒十分好奇。“你睡够了?”
修:“……”
车子开回康可医院,罗辛和米依早已在地下办公室等待。莫兰摘了帽子扔到一旁,有些脱力地坐进沙发里。
“呿。”闻薄天咧起得意洋洋的嘴角。修尽可能屏蔽他的存在,向莫兰汇报:“主人,狼族的公主已经见过您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是。”
修:“……主人?”
莫兰捂住嘴,像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我来接你……”
“好了。”莫兰有些头疼地说。“让他留在这吧。”
“怎样啊?”闻薄天站在客厅中央,抻着脖子瞪修。“我就跑,你能拿我怎样啊?”
“你们要——哦不,我们要绝种了?”
闻薄天愣住了,他的确去过自己的墓,不仅去了,为了某些奇奇怪怪的小情绪,他在那徘徊了足足两个月之久。而在那段时间里,他等来等去,也只有柳河和乔以莎曾去看望他。他们烧了几张破纸,说了些不像样的悼词。
闻薄天反驳道:“我才没有,我都没见过我妈,我爸也从来不管我,我两个哥哥都恨不得我去死,我没有亲朋好友。”
修从后视镜看了闻薄天一眼,似乎想让他保持安静,但闻少爷视若不见。莫兰单手支着头,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听见闻薄天的问话,半睁开眼。
闻薄天:“什么是直血?”
鲁莱:“你说话文明点!”
冯芹开着她的小破微型行驶在国道上,大祭司被安排在副驾驶,剩下两名祭祀,以及鲁莱和雷利,都在后面蹲坑。
闻薄天不甚在意,开始琢磨起别的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是不是某小人给你告状了?”
修的手掌将裹着真皮把套的方向盘被攥得咯吱作响。
莫兰行至门口,嘱咐闻薄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不要乱跑,想出门等我们回来再说。”
莫兰神色深远,幽幽道:“转化是很复杂的过程,对转化者的血液纯度要求很高,差不多每过百年,我们才有一次转化别人的机会。通常我们会找那些已经注定一‘死’的人……譬如你,以避免出现花了大力气转化,但新生血族却不能接受自己的改变,选择自杀永眠的情况。”
“之前怎么叫你都不醒,都懒成什么样了。”
米依哼笑:“真是个小鬼。”
“他们一直在追。”
“靠……你还是别醒了吧!”
闻薄天在后面叫道:“你还没说要干嘛去啊?”
“他生气又怎样,来弄死我啊。”
“啧,之前看电视里演的,还以为咬个脖子吸点血就搞定了呢。”
修:“他们一定会马上转移图安,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莫兰耐心解释:“就是直系血脉,你是我亲自转化的,我对你的存在很敏感。”
莫兰并没有参与这次出击,这让修有些意外。
血族向物流工厂发起进攻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