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成芸第一次在家里干活,可她看起来完全不是生手。洗碗、刷锅、整理厨台……她头发梳到脑后,随意扎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下来。
成芸笑一声,周东南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闲来,玩着桌上已经洗好摞成一摞的盘子和碗。
“好像真的有事要说。”曹凯犹豫着,“要不,我去问一下吧。”
成芸洗着碗,不说话。
“你给我跟她说一句。”
“她这是第二次来了,昨天来你……你也没见她,这次她把我叫着,可能让我帮她说个话。”曹凯劝着李云崇,“李总,女人嘛,都蠢,可她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她要愿意回头,要不再给次机会。”
“走!”李云崇沉声说。
情到极处,人会可怜。
周东南挤到厨房里,从她身后抱住她。
“你告诉他,有人在查我的公司,让他注意一点。”
“她得付出代价。”
曹凯明知道李云崇已经听到了,还是传了话。
四目相对。
曹凯静静等着。李云崇两腮蠕动,眼睛半眯。
成芸脱了鞋,外套扔到床上,人来到厨房边,又一次抱着手臂靠在门板上,看着里面折腾得满头大汗的男人。
还是紫砂壶,还是龙井茶,还是幽幽不散的檀香。
曹凯再次开口,说的还是一样的话。
这就是拒绝了。
叮地一声,茶盏落桌。
叹了口气,拎包走人。
周东南忽然抱紧了。
“‘我的公司’……”他略带嘲讽地强调着那两个字“我的”。
成芸轻轻贴在他身上,柔弱得非比寻常,像花,像羽,像风中的情枝。
李云崇脸皮涨起,曹凯连忙别过眼,抓心挠肝,支吾地应付了一句:“先挂了吧……”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可是……”还是稳妥一点吧。
手机无征兆地响起。
等周东南也吃完饭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成芸却把他手里的碗拿过来,叠着盘子去厨房。
“李总,成姐想让你接电话。”
李云崇的眼神淡淡地瞟过来。“问什么。”
“你叫他接电话。”
“李总……也在。”
曹凯坐在沙发里,如坐针毡。
“过来。”
“你还在屋里呢?”
力竭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你让他接电话。”
“成姐啊,要不你跟那男的断了吧。”
曹凯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受着酷刑,“也……也没什么机会。”
“跟我过。”
“曹凯?”
他端坐在餐桌前,饭菜已经摆好,成芸还是没动静,他又叫了声:“过来。”
“他人呢。”
“她也知道这公司是她的。”李云崇的声音比刚才更加阴冷了。“公司的法人是她,所有的保单,账目,银行户头也全在她的手里。以前所有的烂摊子都是我在收拾,现在她是觉得怕了?”
周东南把饭菜端出来,放到桌子上,招呼成芸吃饭。
电话里静了一会,蓦地一声轻笑。
成芸忽然松了脸,淡淡地看着他,用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
回到家中已是夜晚,进屋的时候有炒菜的声音,铁铲刮着锅,吭吭的声音。
腰上的手紧了一点,周东南在她耳边说:“北京太冷了,咱们回贵州。”
“嗯。”
临挂断电话之前,他听到成芸在手机里留下一句话。
她甚至比周东南做得还要熟,还要快。
“喂?”
李云崇咯咯地笑出来。
当着当事人的面,尤其还是上司的面,调节两方感情矛盾,这简直不是大老爷们该干的事情。曹凯心里别扭得要死,嘴里还不得不把李云崇的意思表达清楚。
成芸挑衅地看他。
“说。”
周东南早就察觉她在身边,只在最初的时候转头打了个招呼,就接着盯自己的锅。
这么多年,每次涉及到关于成芸的事情,不管是商议还是决定,他总是被李云崇第一个点名。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抱着点攀附的私心,能跟领导谈感情,这是很多职场人梦寐以求的。
只是那时李云崇俘获成芸,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而此时——
曹凯顿住,李云崇的目光依旧落在一旁,好像在看花,也好像在看隔壁间里,已经摘掉的鸟笼。
他有点后悔,也有点别扭。
成芸发丝凌乱,好比孤魂野鬼,但在周东南的压迫下,脆弱不堪。
两个男人都随着手机震了一下。曹凯掏出手机,然后看向李云崇,“成姐……”
“给次机会?”李云崇面无表情地道,“给次什么机会?”
“回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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