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至严阵以待，以防面前这个女人再出黑脚。

    “你坐好没？”

    她一直这么看着，阿南躲也躲不开，最后只能对视上。

    阿南用木板把那边破了的玻璃从里面堵上，弄好之后他拍拍手，转头。

    阿南在后面闷声说：“还没有，毯子歪了，我——”

    张导他们还没到。

    成芸说：“一起找。”

    阿南扭头，自己钻进后箱，又把车门关好。

    换句话说，她手下是有分寸的。

    “我等下有事，要离开一会，你在寨子里也不用车的。”

    车后门掀开，成芸平静地扭过头，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人。

    车窗一直是摇下来的，成芸胳膊搭在上面，手托着脸看他。

    阿南看她一眼，声音有点低，说：“之前拉进来的那么多客人都没被发现过。”

    他又开始蹭鞋底，思来想去，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出声就好了。”

    “那要看我们苗族的表演啊。”

    阿南不可闻地一叹气，成芸敏感地察觉到，说：“你叹什么气。”

    阿南闷声说：“体验什么。”

    嗯，不像。

    因为开过第一个弯道时，阿南就看出来，这是一个会开车的人。

    成芸转眼看向阿南。

    “不是，是——”

    阿南还是一脸瘫相，看着成芸，说：“你被发现了。”

    “那好，你们不用着急，慢慢开，我自己先逛逛。”

    “……”阿南深吸了一口气，成芸正好抽了最后一口烟，顺着窗户就吹了出去，阿南没喘匀气，冷不防吸进烟，咳嗽了几声。

    门卫抬头看她一眼。

    成芸发现，一旦生意失败，阿南都会低低地叹一口气。

    成芸笑着说：“嗯，确实不能这样了。”

    成芸没应声，也没动，一语不发地吸烟，又轻轻飘飘地吐出。

    成芸胳膊肘搭在车门上，“我驾龄十二年了。”

    成芸把烟掐了，“怎么，你是不是还开旅店啊。”

    成芸双手搭在风衣兜里，低着头，半长的黑发顺着耳朵的轮廓落下来，她意识到什么，抬起眼，刚好跟门卫看个正着，就冲他笑了笑。

    阿南摇头，成芸眉头一蹙，“说话。”

    阿南没说话，不过沉默已经侧面回答了。成芸手掐着腰，频频点头，“行行，来，你过来。”她招呼阿南，“你来。”

    阿南反应倒算快，一下躲到一边去。眼睛盯着成芸的脚，见她放下了才抬起头。

    门卫摆手，“哎呦，下次记住就好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逃票的人。”

    她淡淡地一瞥过去，门卫本来想催着她过去买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没有就好。”

    成芸不说话，点了一根烟，看向一边。

    成芸在车里扭过头，看不到人，不过能听见折腾东西的声音。

    对视了一会，阿南低了低头，再抬起来问成芸：“你有驾照吧。”

    “嗯，就打你内部票的折，打个十折是吧。”

    放下电话后，阿南对成芸说：“那我先走了，你自己逛。”

    【我以后要是再照顾你生意，我成字倒着写。】

    “……”成芸气到极致，居然还笑了，淡淡地说：“嗯，被发现了。”

    她停车后，并没有下车，一支烟也没抽完，剩下短短的一截拿在手里。阳光照进车里，她在烟雾中看见淡淡的灰尘。

    “……”阿南看样子也想起来了，可是还想努力一下。

    她人一站起来，居然比门卫还高出一点来。

    阿南不动声色地一梗脖子，盯着成芸，“你多大。”

    成芸瞪眼，“哦，这么说还是我的问题？”

    阿南定定地看着她，成芸说：“去啊。”

    还是没什么表情。

    成芸脚上穿的卡萨蒂秋冬新款尖头高跟长靴，跟高七厘米，尽全力的话，不管是踹还是踩，都挺要人命。

    阿南头发乱了，加上那张黑黑的脸和没有表情的五官，看起来多少有点滑稽。

    “好嘞。”

    阿南往后看看，觉得离补票的屋子太近了，就拉住成芸的袖子往边上站了站。

    她冲他笑，“要不，咱们吃土豆去？”

    当然，阿南不熟悉她，门卫也不熟悉她。

    成芸缓缓道：“你等着。”

    “来这里旅游啊？”

    男人对美女的招架力总是薄弱的，他看成芸态度这么好，自己语气也软化了。

    成芸眉头一挑，轻描淡写，“滚蛋。”

    咳到最后，他就当清了嗓子，重新抬头对成芸说：“已经到了，你要找旅店么。”

    “什么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