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决裂

里灌进去！”

    杨玄松了一口气，感到总算解放了，带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把电话线拔了，手机关机，一头扎在自己的床上，和穆晓兰一样补起觉来，这俩人一直睡到了中午，直到李伯庸打电话一直拔不通，开始脑补各种事故，吓得来砸门，她才爬起来。

    “你要是敢往我们家弄狗，我就把你弄死。”杨玄阴测测地说。

    杨玄翻了个白眼，轻轻地敲了敲穆晓兰的门，没反应，她犹豫了一下，把房门推开一小条缝：“晓兰，醒了么？”

    一门之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等你的每一分钟，都度日如年。”眉清目秀的英俊男子压低了声音，仿佛情人私语一样轻轻地说，目光闪动，貌似情深，“乍然相见，如同身在异地，却碰见海市故乡，欢喜无限，却又总含一点辛酸，因为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因为你还不属于我。”

    穆晓兰出现在楼下的时候，赵轩立刻走上两步，单膝跪下。

    总算……苍蝇落到上面估计不会劈叉了。

    “用我们帮什么忙不？”杨玄看见她站在门口，有点不放心地问了一声。

    李伯庸打算在这个破为正式的日子里，拜见一下未来的岳父岳母，一大早就起来折腾自己，杨玄仔细一看，这货头发上居然还上了定型水，李伯庸这辈子大概也没倒饬过自己，定型水也不知道怎么用的，弄得那一头“秀发”跟锅盖似的，厚重地盖在脑袋上。

    就在这时候，楼下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除夕就这么来了，一年到了头。

    穆晓兰回过头来，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越过她自己走到了卫生间，洗漱，梳头。

    杨玄说：“关门，把你放出去，你去把这个大祸害弄走，怎么样？”

    “百兴打算转做保健品代言啊？”杨玄说，“你才缺钙呢……不对，我看你是缺脑。”

    大概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这样的几个瞬间，被绝望笼罩，想跟谁说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开腔，更甚于不知该从何说起，其实都是多大的事呢？可它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就像是黑暗里对着自己冷笑的黑影，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人的勇气和智慧都给笑光光了。

    可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杨玄和李伯庸当然也听见了，李伯庸有点牙疼，“这个赵轩……这个赵轩可真是……”

    赵轩的笑容僵在脸上，讶异地看着她。

    被杨玄辣手摧头发的李伯庸一点也没有蔫，依然像是多动症儿童一样上蹿下跳，激动得什么一样，霸占着杨玄的书房，一笔一划地在那认认真真地列礼单，郑重程度好像他不是去未来老丈人家蹭饭，而是进宫给皇上上贡似的。

    赵轩显然是听说了李伯庸那次停车大吼的“壮举”，有样学样，还弄了一大团玫瑰抱在手里。

    大概这就是不够强大的缘故，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普通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啊……”李伯庸迟疑了，“这……这我搀和……不好吧？”

    他偷偷看了杨玄一眼，心想当年人家没少给我出主意……虽然都是馊主意吧，可是好歹也挺尽心尽力的，眼下虽然自己心里知道这位兄弟办事不厚道，但也不好意思恩将仇报，回头插兄弟一刀吧。

    穆晓兰背对着她摇了摇头，一个人沉默地走了下去。

    穆晓兰以一种异样的冷静看了他三秒钟，然后接过了他的花，赵轩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穆晓兰突然一甩手把花球扔出了几米远。

    穆晓兰酒品其实不错一，大概被李伯庸刺|激了，只在大街上发了一会酒疯，回家就老实了，一个人缩在墙角，抽抽噎噎地哭。

    可杨玄误会了，穆晓兰已经没有力气做“不理智”的事了。她觉得自己特别累，心里难过得要死，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该怎么重新鼓起勇气。

    可穆晓兰在这一刻，就是觉得生活绝望到简直已经活不下去了。

    “开玩笑开玩笑，弄只土鸡，土鸡就行，年夜饭添个菜，这个行吧……”

    李伯庸怂兮兮地说：“一会万一他要上来，你就把书房门锁了，假装我不在，行不？”

    穆晓兰其实已经醒了，李伯庸砸门的那力度，活像着火地震了似的，猪也醒了，不过她一直蜷缩在被子里没出来，迷迷糊糊地听着隔壁书房里传来的说话声，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废话，两人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互相臭贫，然后再自己也忍不住地一起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