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奇装异服

    “接闹闹。”赶着这边来开会，闹闹还在办公室里呢，她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啊，刚刚语气有点过分。”

    杨玄的手指在闹闹爪子上的肉垫上按了一下，猫咪收起来的指甲被按了出来，闹闹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着她，可笑地举着一只小爪子，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成凶器了。

    杨玄一句话出口，发现所有人的视线突然一下落到了她身上，开小会的居然鸦雀无声起来，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生硬了，于是笑了笑说：“因为我个人觉得吧，即使是好事也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风投——或者说创业投资这一块眼下是新兴产业，据我所知，这行里面的人很多是不大规矩的，资金来龙去脉都说不清楚，如果他们主动找来的话，我们可以有考虑的权利。”

    她回过头来：“小桂子，叫朕干啥？”

    李伯庸：“哎？六指的手是哪个兄弟？”

    还真让她吓了一跳——坐在离杨玄最近的地方的赵轩想。

    不知过了多久，手拉手办公室的大楼都看得见了，李伯庸才慢慢地把车停在了路边，态度异常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些道理。”

    杨玄：“你那人渣哥们儿赵轩！”

    杨玄表面平静地点点头，心里有些惆怅地想，已经不是你说一不二的年代了杨玄，还当这是你的地盘么？

    突然坐了一回云霄飞车的闹闹：“喵？”

    坐在车上，杨玄才慢慢地说了起来：“很多所谓创业投资，其实都是打着这个旗号挂羊头卖狗肉。规则还没有完全理出来，鱼龙混杂，很乱。”

    杨玄知道自己这话就像是给人当头泼了一大盆冷水，于是也没吱声，静静地等着李伯庸开口。

    “发展期的公司的资金链就像是猫脖子。”杨玄说，“致命，但是脆弱，所以要特别谨慎。”

    杨玄呆了片刻。

    “有些打着风投的名号，私自筹集民间资本，非法放贷，或者干脆是地下钱庄，真正正经八百投资创业公司的反而只是很少一部分。”杨玄说，“而且就算是正规的风险投资，这群人也不是来给你雪中送炭的。”

    “涉及到了果酱，下一步是什么？果汁还是加工食品？”杨玄语气非常柔和，然而却不能柔化她话里的尖锐，“正常人都会这样想的。”

    李伯庸忽然有种感觉，好像杨玄就像是一个带着笑脸面具的人，拿着哄小孩的玩具一样的木头剑，看起来无害到简直不起眼的地步，只有在碰到敌人的时候，木剑的边缘才会露出森冷凝满了杀意的冷光，非要见血不可。

    李伯庸说：“那啥……这么多年，真有男人敢喜欢你么？”

    “我想穿奇装异服。”李伯庸看着她说。

    杨玄看了一眼李伯庸的脸色，继续说：“你让公关部很难做。”

    于是李伯庸突然笑了起来，把车停在杨玄家门口。

    “多大点事啊！”李伯庸一挥手，毫不在乎，“走吧，我送你去。”

    李伯庸问：“你觉得这次的风投找上门来，有可能是一个圈套？”

    “我靠。”杨玄突然转身就走，撂下一句，“以下犯上，应该拖出去斩了！”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李伯庸开着车，他自知技术不怎么样，大部分时间是让司机来，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和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得亲自上场了，开得非常规矩，绝对不超速，连眼睛也不四处乱瞟，“说他们这些人，只负责锦上添花，肯定不会雪中送炭的。”

    “挂羊头卖狗肉是什么意思？”李伯庸问。

    “那倒不是。”李伯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件事该怎么形容，最后他终于搜肠刮肚出一句最不像人话的，“那什么，不是都说兄弟如手足情人如衣服么？假设说哈……情人真是衣服，那有的人是壮门面的礼服，好看，有的人是中规中矩的西装，标准，有的人是舒适款休闲装，居家，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