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在烟雾中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恐怕不是,会伤人命的东西不能是这个味。”
他用尽全力地转动着脑袋,颤颤巍巍地打量着四周。
郭长城低着头,觉得自己可能是一根天生的废柴,这个世界上除了吃软饭,大概没他的活路了——上班第一天,他就已经快疯了。
此猫爷平时好吃懒做,从来都以一种高贵冷艳的态度俯视着地球上愚蠢的人类,还没有这么的……像一只猫过。
那烟味并不呛人,中间掺杂着薄荷味和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混着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让人颇为心旷神怡——难得他已经邋遢成了这副尊容,竟然还没忘了骚包。
黑猫开了口:“不是它?”
沈巍问:“我今天早晨就听说学校出事了,怎么,确定死者是我们学校的吗?”
那是龙城大学的一个小偏门。
赵云澜抱着黑猫,在一栋宿舍楼门口站了半天,才算把郭长城给等来。
赵云澜故意问:“谁让你来跟我走现场?咱电费有地方报销,你能大点声么?”
他这才发现,这头天晚上匆匆见了一面的实习生有些上不了台面——郭长城走路缩脖端肩,老是见不得人似的低着头,他的头发有点长,连眼睛都快给盖住了,再加上一身的吊丧黑,没精打采,远远看来,整个人就像是一朵风中摇曳的蘑菇。
那是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盛夏里也穿着整整齐齐的长袖白衬衫和熨帖的西裤,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手里夹着一份教案,看起来又斯文又干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
接着,他看见那骨架转过头来,目光正好在反光的玻璃上和自己对上,郭长城看见,那骷髅头的两个空洞洞的眼眶里,好像有一个人。
他伸手推开窗户,目光无意中转到了郭长城身上,见他脸色惨淡,神情漂移,明显是三观受到了颠覆,神经正在打蝴蝶结,于是就忍不住想折腾他一番,赵云澜对郭长城说:“小孩,你上去,给我看看窗外有什么。”
他一时分不出究竟眼睛看见的是假的,还是镜子反射的是假的,胸口几乎刹那就冰冷一片,连呼吸都颤抖了。
他只好压住火气,耐着性子,叫狗似的招了招手:“怎么还傻戳在门口,我打过招呼了,不用喊报告,直接进来。”
赵云澜开始有点扫兴,头天晚上擦肩而过,他没来得及意识到这位新同事是个连话也说不清的货,他话音里于是带了些虚情假意的敷衍:“现场的情况你大概也了解些了吧?这是死者住的宿舍楼,先跟我进去看看。”
虽然沈巍迅速地移开了目光,可赵云澜就是觉得,沈巍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之那并不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目光。
随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傻,在宿舍楼门口挺成了一块面红耳赤的棺材板。
龙城大学是座历史悠久的名校。
女生寝室202是个标准的双人间学生宿舍。
“有啊,叫大庆。”赵云澜顺口说,“小名胖子,外号死胖子。”
好一会,沈巍才恋恋不舍地把猫塞回到赵云澜怀里,摸了摸黑猫的头:“这猫有灵性得很,有名字么?”
“我靠,”赵处长忙转身,骂骂咧咧地往楼下跑去,“这个现世宝。”
“哟,还会挠人。”沈巍笑了笑,中途截下了它的爪子,拎到手里和它握了握爪,黑猫的指甲不由自主地就乖顺地缩了回去,老实地让沈巍摸它的头。
于是他只好强迫自己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作为一个刑侦人员,哪怕是有点非典型的刑侦人员,也要有这么一项基本功——认人的能耐。
赵云澜有种他们两个在互相打量的错觉。
郭长城听见赵云澜在说:“看。”
郭长城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汪……汪……汪……”
最后,这倒霉孩子在进退维谷间,只好像个肉蜗牛一样磨磨蹭蹭地爬上了阳台窗户,蹲在那半天不敢站起来,玩命地使劲扒着窗棂,浑身上下只有脖子敢动。
郭长城虽然头天夜里很是受了一番惊吓,但此时通过观察,他发现自己这位帅哥上司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是有影子的,再壮着胆子研究了一番对方那明显刚被夜班糟蹋过的模样,认为他确实是个人,这才略微放了点心,跟屁虫似的跟在领导身后。
赵云澜忙眼疾手快地扑过去,企图伸手捞他一把,谁知人没捞到,捞到了郭长城那盖帽一样的头发,郭长城立刻“嗷”一声嚎叫了出来,赵云澜当时手一哆嗦,就这么让他掉下去了。
好在下面那位还算有点良心,伸手接了郭长城一把,没让他直接五体投地。
那人头上身上披着斗篷,全身笼罩着一层黑雾,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郭长城“咕嘟”一下咽了口唾沫,探头看了一眼身处二楼的“高空”,当时膝盖就有点使不上劲,可是让他回过头来对赵云澜开口说“我不敢”三个字,显然更考验他的胆量和几乎就没有的沟通能力。
“脚崴了吗?要当心啊。”戴眼镜的男人微微弯下腰,耐心地对他说,“而且学校里禁止攀爬建筑物,被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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